褪去请安时的一身装束,乌云珠换上了家常便服。半倚在身后的迎枕上,闭着眼睛的她这一刻才缓缓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还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场戏!
见状,冬梅很有眼力见儿的随即奉上了一杯蜂蜜水。
调整好呼吸,乌云珠略微掀开眼睛的一条缝,自然地将之接了过来。蜂蜜水拿在手中她却不马上喝,而是用碗盖轻轻地浮动了两下,借以帮助散去热气的同时心里也在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待重复了两三下动作以后,方才将蜂蜜水送到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
见乌云珠顺势就要将盖碗放回手边的炕桌上,冬梅立刻机灵的一个快步上前,双手接了过去。
这口甜甜的蜜水总算滋润了乌云珠之前饱受摧残的心灵。
一场戏,夹杂了好几个戏码,今儿个还真是“惊喜”连连!总算没有枉费了几个月时间的超长等待。果然是不虚此行!
只是,刺激归刺激,现在再仔细一琢磨,却又觉得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诡异套路。
首先是青儿那件事。人在做事的时候总是要有目的的。她偷运纳喇氏的首饰出府典当,这是为了什么呢?单纯的缺银子?这个可能简直微乎其微!单靠她大丫鬟的地位,不说月银,就是平时底下人孝敬的东西应该是不少,这就更不用说纳喇氏时不时的赏赐。这些加起来可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说不定比起自己来还要富裕!就算临时需要的数目再怎么巨大,她也完全可以和纳喇氏求助,凭借着伺候多年的情分,想必纳喇氏也不会置之不理。怎么会还闹到了盗取御赐之物的地步?这也太过荒谬了!
究竟有什么理由呢?想到理由,乌云珠的脑海里不由得开始一直回旋起她之前的两次求饶。
第一次,“主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的,求主子开恩,求主子开恩呀。主子……”
第二次, “主子,看在这么多年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饶了奴婢这一回吧!主子!”
迫不得已?连着两次都提到了迫不得已,那究竟是有什么事会使得她心甘情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可惜,现在她也死了,真正是死无对证了。
其次,青儿偷着当出去的首饰竟都被小纳喇氏一件不落的搜罗到了手,之后在花园里又被她当场撞破私盗御赐之物。一连串的行为也未免实在太过巧合了吧!
话说,一次遇见是巧合,但是连着几次都是如此,那就是命运的安排了。乌云珠想说,命运之神你到底是和小纳喇氏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会这么眷顾她?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引得乌云珠不得不怀疑事情是小纳喇氏亲手策划出来的。即便不是,跟她的关系想必也浅不了。毕竟,青儿这一去,纳喇氏可谓是自断一臂,这其中得利最多的便要数身为内院二把手的小纳喇氏了。真是想不怀疑都难,只是证据?
想到这里,乌云珠立即出声道,“冬梅?”
一直安静候在身侧的冬梅听到主子的召唤立刻走上前一步,回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理了理摊在腿上的锦帕,乌云珠轻声道,“把小桂子叫进来,我有话吩咐他。”
“是。”得了令,冬梅即刻出了门。
径自盯着锦帕上绣得活灵活现的蝴蝶,乌云珠一时间看的出了神。
纳喇氏的怀孕就像一枚突燃的炸弹,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炸了个措手不及。从当时各方的反应来看,这个消息绝对是今天最大的意外!保不齐,连身为当事人的纳喇氏自己也都不知道。不过,对她来说,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了!
消息一出,贝勒府内原本持续了近十年的局面都将随着这个孩子的落地而被完全打破重组。
如果她这一胎生的是男孩的话,就是嫡子,那就是世子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选。对于小纳喇氏来说,则是瞬间扼杀了她所出的两个儿子—弘曙和弘倬的世子竞争权。原本轻而易举的尊贵如今有了一朝被人打破的危险,想必小纳喇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束手就擒,接下来的抗争是必然的。
那么,小纳喇氏必会将全部火力集中到纳喇氏的肚子上,就连一直也不死心的李佳氏说不准也会不甘寂寞,趁机搀和上几脚,毕竟纳喇氏无子对她也是有益无害的。那此时不就是自己怀孕的最佳时机吗?
想通了这一点,乌云珠好像看见眼前一只肉乎乎的小肉包在向她招手了。呦西!从现在起,她沉寂多时的“猎取种子”行动终于可以展开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得先搁置一下。
因为胤佑的身体毕竟是先天有些不足,若是想要孩子还是得先给他调补一番比较好。而且,纳喇氏刚刚有孕自己就紧跟其后,时间上若只相差一个月,未免太过紧凑。还是边给胤佑做调补边等上两个月为宜。到那时,胤佑的身体调的差不多了,和纳喇氏的孩子也算隔开了一段时日,就算她出了意外要早产,自己真正的预产期也会比她再晚些,总不会抢了她嫡子出生的风头就是了。
就在乌云珠定下初步的大计时,小桂子已经到了。打起精神,乌云珠将他叫了进来。
此时离她的居所不远处的李佳氏也果如乌云珠所想的在不甘寂寞。
把玩着手里一个绿檀木雕的小葫芦,李佳氏眼里发着熠熠的光,“金枝,明日一早就给我宣太医。”
虽然跟在李佳氏身边多年,可是生性憨实的却听不懂李佳氏话里的意思,于是她很是尽心的询问道,“主子,您不舒服?奴婢现在就给您去情。”
见她当真是的要出门,李佳氏立刻喝止道,“站住!你家主子我明天才生病,你现在去请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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