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要往下走,又被温常世拉了回去。
“还有,别跟朱白露见面。”温常世命令。
喻霁觉得今天的温常世跟个老妈子一样,前言不搭后语又唠唠叨叨的,嘱咐这个嘱咐那个,就像要走的那个人不是温常世,而是喻霁,但喻霁也不敢说。他总感觉温常世按在他腰上不放的手,显出许多焦躁和不安。
“听到了吗?”温常世另一只手捏着喻霁下巴,表情还是一本正经,却非要喻霁说话。
“听到了,”喻霁没办法地抱住了温常世,哄他,“不见不见,不接她电话也不联系,看见了她我掉头就走。”
十一点零五分,喻霁的车开出车库,往山下去,而厄运往往来得急,不给人招架的余地。
他们在黎山脚下顺利地与周亿会师,喻霁按着导航往预定地点开,他绕着山路往下,在距离目的地只剩5公里的地方,一台大货车从后方窜上来,想超车的样子。
盘山公路超车容易有事故,喻霁开在周亿前面不远处,便从后视镜留意着后方的情形,随即,他发现事情不对。货车和周亿的车并行了一小段后,突然往右边撞过去。
周亿的车反应很快,急刹了一下,货车没撞到他们,边缘擦反而到了山倒边的石柱栏杆,方向失去了控制,前方是急弯,喻霁不得已减速,货车却没有减速,直直冲向喻霁的车尾。
强烈碰撞突如其来,喻霁推被巨大的冲力推向前方,又被安全带给勒了回去,背撞上了椅背,头还在头枕上猛地砸了一下,眼前骤然一黑,有短暂的几秒钟,喻霁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前模糊一片,踩着刹车的脚都松开了,车头在石栏上磨过去。
喻霁听见温常世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下意识转头去看,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楚,他看见温常世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和惊恐,一边张口着喊他的名字,一边边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倾身向前,抓着喻霁座位的椅背,另一手直接绕过喻霁,猛地拉了一把方向盘。
喻霁虚脱了一般重新坐正了回过头,只见从栏杆上刺出来一根粗大的钢筋,正从他车门边堪堪擦过。
紧接碰撞的着是坠落,喻霁还没坐稳,车子已经从山道上冲下去,摇摇摆摆地磕着山石和树木往下落,在一个急坡上,车头擦着土坡一顿,整台车翻了声,以车顶为支撑点晃动着,终于停止了下落。
喻霁的手臂一阵剧痛,肩部被安全带扯着,慌乱中,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臂被碎裂的车窗玻璃割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正往外冒血。车还在晃,他抓着拉手,挣扎着解了安全带,悬着又松开手,腿软着跪了下来,蜷到颠倒的已经撞得崎岖不平崎的车顶上,颤抖地转身去看温常世。
周亿停了车,留几个保镖去抓货车司机,又带了三个人下去找喻霁和温常世。
车子在离山道几十米的地方倒着。
喻霁开了台双门四座的跑车,车顶已经完全凹陷,车门和车窗玻璃都被山石磕碎了。
一扇车门开着,周亿打着手电筒走过来,沿着充满汽车碎屑的山道走下去,看见喻霁半背着温常世,靠在车边。
周亿手电的光照过去,喻霁半边脸都是血,不知哪里沾到的,白衬衫被染透了,眼神空得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