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来。
那天之后,她已经一个月没再来店里了。
结束今天的打工,沈云沛走出店门,望着幽暗的人行道,不自觉又走向那晚她坐过的那张公共座椅。
每晚,在这里坐上十分钟,几乎已成例行公事了。
低头凝视握拳的掌,掌心内其实什么也没有,但是一个月来,他总是下意识地握拳,像要留住什么。
还记得,那晚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她的名,醉态可掏的她,抓着他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
“孙、蕴、华?”
“你的声音好好听喔!”她憨憨然笑着,娇声道:“再喊一次。”
“蕴华。”
那晚,他喊了很多次,每喊一次,她就会凑上来吻他。
她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只是点缀一页色彩又匆匆退场,没有人会永久居留。你会永远记住我的名字吗?”
“会。”他会一直记得,带给他年少记忆里、初恋酸甜滋味的那个女人,叫做孙蕴华。
柔软指腹滑过的触觉与温度,早就散去,握拳的指掌其实留不住什么,就像现实生活中,她也不是他的,但他还是徒劳无功地握着,贴向心口处,低低唤出那道她曾说过极好听的缠绵音律:“蕴华——”
“哈啾!”
斜后方传来喷嚏声,他随意瞥了眼,目光便定住了。
街灯下,那名女子揉着鼻子,朝店里的方向探头探脑,十足干了亏心事的躲藏样。
他不是笨蛋,自然清楚她是在躲他。
那天真的是被她整惨了,最后完全是无意识地睡死,非常勇者地跷掉了一整天的课,醒来时她早就不见人影,更遑论摸清她的想法。
他没期待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浪漫的发展、美好的结果,但也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yin魔登徒子,避之唯恐不及。
“孙蕴华!”在她发现他以前,他先一步喊出声,完全截断她假装没看见遁逃的可能性。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钉在原地,张大眼看着他走来,因为太措手不及,失去第一时间转身逃跑的时机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
“嗨、嗨——”连招呼都打得结结巴巴,她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僵硬,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我想跟你解释那天的事情。”
没想到他会毫不迂回、直接把话挑明了讲,她顿时有些窘。
孩子,你是不会讲讲应酬话,先把场面润滑一下吗?
他是不懂,二十岁的少年,不懂世故与虚假,连话都说得坦白直接——“我们没有怎样,狭义上来讲。”
所以,是还有“广义”上的就对了?
她是女人,有没有怎样,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
什么是狭义上的性行为?身体的入侵?他们确实没有做到这一步。
但是除了那一步,男女间最亲密的行为,他们都做了,而且尺度甚广。
她是醉了,可是还不至于醉到印象全无,隔日醒来,隐隐约约还有片段记忆。这一个月下来,挖空脑浆回想、再回想,每挖出一点记忆,想捅死自己的冲动就更强烈。
她在人家身上大跳钢管舞。
她豪放地抓住人家最脆弱的部位,强迫他就范。
她将人家压在床上,当成大餐任意品尝。
早上醒来,看见扔了一地的衣物、卫生纸团,还有他身上遍布的齿痕、吻痕,
青青紫紫好不精彩。
最羞耻的是,她身上全是他的气味,简直是——多子多孙多福气。
她脸上热辣辣烧红,当下就无耻地肇事逃逸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真正侵入她的身体,连她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坚持住简直是匪夷所思,或许这就是所谓正人君子无聊的原则问题吧。
这样到底算不算一夜情?
这个问题孙蕴华思考了一个月,还是没有结论。
沈云沛见她始终沉默着不搭腔,等着等着,心渐渐慌了。“对不起。”
“啊?”他道什么歉?明明——被蹂躏很惨的人是他吧?
“我是占了你便宜。”顿了顿。“但我还是不希望你从此避我如蛇蝎,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
“”被占便宜的是他吧?她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并且羞愧难当。
她可以说,她其实是心虚逃跑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他的身家背景,但是从外表分析,他百分之一千比她小,而且——小、很、多。
那种摧残国家嫩苗的羞耻感,一直萦绕不去,是道德良知在鞭笞她。
“真的很对不起,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不要一直跟我道歉啦!”她蒙脸,完全不敢看他清澈的眼阵,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无比邪恶,欺负小孩子。
“不然我该说什么?”
“”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不行吗?
这年头的小孩都这么老实吗?害她想装死都不行。
沈云沛愣归愣,还是在她有些心虚的闪躲态度中,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我不说,以后都不会再提了,那你也可以不要消失吗?”
啊?“我消不消失,很重要吗?”
他想了又想,许多词汇在脑海里删删改改,最后才找到最婉转适当的措词——至少不要因为我而刻意改变习性,原来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我不希望成为你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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