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应声就要走的小二,“小二,我且问你,刚刚这说书的讲了个什么故事?”
“唉,咱爱听的无非也就那几样,”小二顿了顿,接下来眉飞色舞道,“今儿客官你可有福了,这黄老头今儿讲的是前朝南楚那个亡国妃子的故事。”
“南楚?”彩灵儿皱了皱眉,“我还真没听过,这讲到哪了?”
“刚刚讲到那南楚皇帝为了逗那妃子开心,作伶人打扮唱戏呢!”小二说得有声有色。
旁边一桌的客人开口招呼了一声:“小二,再添壶茶!”
“好嘞,您稍等!”小二朗声应道,然后笑嘻嘻冲着两人道,“两位客官稍作,小的这就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彩灵儿挥了挥手,转而把亮闪闪的目光移到了陈明夜的身上,“大胡子,你听过南楚皇帝的故事吗?”
“那位写词唱曲作画的皇帝?”陈明夜嘴角勾了勾,“他若生的平常还好,偏可惜他生的是个皇帝。”
“你知道?”彩灵儿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先听听那位先生怎么说的吧。”陈明夜向着茶馆中央扬了扬头。
“好吧。”彩灵儿一口气把手上拿着的小吃全都堆到了桌上,喜滋滋地拿起一样丢进了嘴里,光洁如玉的小耳朵却是高高竖起,显然还挺用心地听着台中央说书人的故事。
“……那皇帝亲手剥了颗荔枝喂到秦贵妃的嘴里,贵妃不情不愿地吃进去,眼睛却是看也不看他……”
“当时浩明的镇远大将军陈说亲率了二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南楚,一路那是势如破竹,直到那昌武城,南楚也是聚集了十八万的大军,这才算是两国间的第一次正式会战……”
“为什么到了昌武城南楚才反击呢?”台下立马有人询问道。
“嘿,你们是不知道,”说书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然道,“这昌武城一来是南楚旧都的门户所在,有南江的天险,易守难攻;二来浩明攻势迅猛,南楚选在这里决战恐怕也有避其锋芒的意思;这三来嘛……”
说到这里,说书人捻了捻胡须,笑眯眯地望着台下:“这三来……”
“三来什么呀?你快说啊!”台下有心急的立马催道。
说书人往一边使了个眼色,机灵的小二立马站了出来,手中拿了个托盘吆喝道:“诸位,咱们黄先生说了这么久口都干了,这是不是应该赏点茶钱。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鼓点掌可好啊!”
“好!”台下立马又是一片应和,几个等不及的已经随手掏了几文钱出来,继续催促,“先生茶也喝好了,就快些讲吧。”
“也好,”说书人黄先生扫了眼托盘里的收入,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三来啊就是防守这昌武城的便是咱们南楚有名的大将,姜远!”
“原来是姜大将军!”台下立马有人高兴地叫起来。
“有姜大将军在,南楚怎么会输呢!”立马有人不服气道,“黄先生是不是说错了?”
“哈哈哈,诸位莫急,诸位莫急,”说书人不急不缓道,“这守将原本是姜远没错,他一开始主持了防守战事,整整半个月浩明没有寸进,只可惜啊……”
说到这里黄先生特意一顿。扫了眼台下见众人都是聚精会神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只可惜,发生了一件事。”
“先生就别卖关子了!”“就是啊……”“先生快说吧!”……
“只可惜,南楚皇帝知晓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痛不欲生,同时也为南楚的亡国埋下了伏笔。”说到这里,黄先生也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陈明夜皱了皱眉头,姜远便是姜河川的那位祖父,没想到南楚皇帝和他贵妃的风流韵事竟然还会牵涉到了这位在南疆境内声望颇著的将军。
“这个秘密就是,”黄先生一拍醒木,扫视全场,“南楚皇帝最宠爱的秦贵妃竟然早在进宫前就已和姜远大将军私定终身!”
黄先生此语一出,满堂皆惊!一时间,堂下也是议论纷纷起来。
“黄先生,你这故事可不能乱编啊!”
“南楚虽然亡了国,毕竟也是皇家之事,这事万万不能乱说啊!”
“姜大将军一生光明磊落,终生只曾娶过一位夫人,怎么可能会和什么秦贵妃有染!”
“诸位莫急,”黄先生似乎对众人的反应早有预料,“这件事本为密辛,秦贵妃与姜远乃是青梅竹马,后来秦贵妃进宫,姜远也就断了念头,再无非分之想。只可惜这件事不知为何竟被浩明探听到了,特意在阵前散布流言,以此离间南楚君臣。”
“南楚皇帝当下就撤了姜远的官职,将他调离前线发配南疆,这才有后来姜远稳定南疆的事,所以这先前之事,史家未载,大家不知也属正常。”
“姜远一走,昌武城的主心骨就没了,防线顿时乱成一团,不到十天就被浩明攻破,陈说携胜势一鼓作气横渡南江,之后旧都自然便是再无力抵抗,南楚就此亡了国。所以说啊,这红颜祸水,自古的道理,没有错啊。”
黄先生说到这里,一拍醒木,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陈明夜低头沉思,这件事史书并无记载,却也实在不好说是这说书先生随口胡诌,还是确有其事。只是不知,这种事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又是从何而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