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突出刀枪鸣。
顾明一骑当先,他亦是武道九品中阶的顶尖高手,自认虽差姜河川几步,却并非不可弥补的差距。
“来的好!”姜河川终于动了,他猛地纵身跃起,那一瞬间浑身上下气机暴涨,如同一块磁石,将周身的空气都吸附得出现了无形的扭曲波澜。
清晨尚不浓烈的阳光,似乎也由此黯然了几分。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十步。武道高手的倾力出手,声势自然惊人。
一剑破甲数十余人。
武道九品圆满,如此已然是巅峰战力。
但相比千骑,这一剑远远不够。
黑甲覆面的铁枪骑看不清任何表情,一轮冲杀后整齐地调转马头,冰冷地长枪寒光依旧,再度向着姜河川冲去。
姜河川浑身上下中了十余枪,血流如注。整个人如同飙血的破布袋,一眼看去惨不忍睹。
一人之力硬撼千骑,螳臂当车不外如是。
远处旁观战局的姜莹早已是泪眼朦胧,若不是陈明夜一直拉着她,恐怕早已经冲了出去。
顾明默默地看着那个孤单的身影,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
姜河川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势,反而凝神看着对面再度冲锋而至的铁骑,眸光平静。
宗师之境,非机缘不可入。他想求的,便是那唯一的契机。
生死一线。
刀枪已至眼前,然而他眸中浮现的却是一张笑颜。
雨萱。他张张口,却喊不出那两个字。
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一幕幕的画面,似水流年转眼而逝。
有人与他比肩看隔岸的灯火,,映照着头顶的月光一齐洒满了江面。
有人在雨檐下与他煮酒手谈,言笑晏晏间便温暖了初春的寒意。
有人在书案旁为他研磨添香,一颦一笑都让他心神荡漾。
……
原来你从未离开啊,记忆若在,你便一直在我的身旁。
姜河川轻声笑了笑,记忆深处那张笑颜第一次如此清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郁结多年的心结不知何时悄然松解。
与此同时,那道深藏体内的无形禁锢不知何时已经如初雪般消融不见。
姜河川畅然大笑,第一次笑得如此的开怀,开怀得像是忘却了尘世的一切烦恼,开怀的像是回到了弱冠时初遇她的那副景象。
那时候,夕阳如血映照着天际,天边的云彩散发着七彩的红光,初春的微微寒风掠过少年的鬓发,也掠过了那一树的桃花,掠过了树下那淡然轻笑的少女。
现在看去似乎已经是太过遥远的岁月了啊,连她都已经不在,又如何看清那娇颜上蝉翼般的眉睫。原来不知觉里时间就过去了,唯有她还在心间罢了。
但只要她若在,他便从未觉得自己老过,想来她也不愿看到自己垂垂年暮的样子吧。
他轻笑,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口中之言宛若呢喃:“世间烟火千万,又哪及你半分璀璨。”
全身气机灌注入手中的寒霜剑,一气倾吐,如泄江河,他随手向着迎面而来的骑兵阵营,挥出一剑。
安顺城下,千骑阵前,姜河川一念再入宗师。
挥出的剑气浩荡如江河,沛然莫能御之。纵是千骑,在自然的伟力前面依旧是那般渺小。
冲锋的铁枪骑如同迎面撞上无形的气墙。
人仰马翻。
无形的剑气波纹切过暴露而出的马肚,切过厚重的铠甲,切过坚实的筋骨。
如碎草芥。
后世所载,武道宗师对上军队最出名的战役,莫过于安顺城下,姜河川一剑破千骑。
这个如流星般划过武道天空的宗师,短暂一瞬却闪耀了半壁星辰。
顾明呆呆地看着那个持剑而立身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姜河川持剑慢慢踱步走到他的身前,没有胜利的微笑,却是带着复杂的深刻眸光。
“这些,本该是守卫南疆的英雄,你却没有让他们归属相应的战场。”姜河川脸色苍白,语气轻得像没有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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