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螺算是明白柳思的想法了。
不是不想对某些人动手,而是周成帝是个和稀泥的,即便动手,也不会有成效,甚至连自己的官职都可能会没了。
此外,户部当然愿意出赈灾的银两,可这一路过去,又不知会被贪了多少油墨走了,心有不甘罢了。
柳青螺笑了笑:“如今既然大树难以撼动,不如暂且只是让他们出出血?”
柳思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很快就明白过来。
“霜姐儿是指,让百官主动出银子赈灾?”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可是大家都是人精,就算出,也不会出多少。一层层剥削下来,于南方十三州,也只会蚊子肉。
柳青螺狡黠一笑。
“只出一次血,大家肯定不乐意给出大金额,若是缓慢的,一层层的剥削呢?”
柳思眼前一亮。
捐赠银子的风气,其实是从后宫那里传出来的。
据说是官家又在蓉贵人那儿歇息,美人突然梨花带雨,说是心里忧虑着南方百姓,那儿的人民皆是官家的子民,她于心不忍。
可蓉贵人又有多少银子?不愧是这些日子官家赏赐给她的罢了。
见她倾囊相助,官家亦是感动不已,这黄金白银都给出去了,他便是通过其他法子,又赏赐了一番。一进一出,蓉贵人反倒是赚了。
这事传到太后那儿时,太后也赏赐了一番,同时也从私库里出了一万两银子。
太后带起了头,皇后就不能坐视不理,有条不紊的组织下去。
后宫佳丽如此之多,一人出一些,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加之他们当中不少人背影雄厚,母族提供的孝敬不小。
可怜的是皇后,又是出银子又是出力,可是官家却只记着蓉贵人的好,差点没呕出血。
皇后日子不好过,就不打算让各命妇好过,阻止了一场赏花宴,幽幽的提及南方水灾一事,很快,各命妇又出了一笔银子。
女人们的银子加起来可不少,实则呢,其实都是从家里拿的,这是第一层剥削。
柳思惊讶,为何此事是从后宫开始掀起的,他只是若有所觉的打量着柳青螺的小院,后就按着计划继续做下去了。
一日早朝罢,柳思邀王宰相、参知政事以及几名尚书喝酒。
大家都怕结党营私被发现,也就这个柳思,仗着自己是中立派,根本不惧怕任何流言蜚语,行事坦坦荡荡。
酒过三巡,就是哭穷了。
穷是不可能穷的,可银子嘛,务必是要让大家出的。
“没道理命妇们都出银子,而我们百官却无动于衷。”
大家都冷眼瞧着,他们看着柳思从一翰林小官爬到这个位置上,哪里不知这老狐狸招数多得很呢?
更何况,命妇的银子不也是从他们这儿收刮去的吗?
没人接话,柳思也不尴尬,继续举着酒杯哭哭唧唧的。
当夜,这事就传到了一些皇子那儿去了。
皇子们有二十个,去除一些不想夺位也不想站队的皇子,余下的皇子都分成了三党。
皇十二没回京,可势力犹在,皇长子和皇八子更是老谋深算,一听柳思的哭诉,又想都官家称赞过蓉贵人,也想当这个出头鸟,没准还能博得柳思的欣赏,将对方拉拢过来。
户部尚书嘛,爱钱如命可以理解,他们就用钱来招揽,难不成还怕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