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灯低垂着头,偷偷看了一眼绣宁,给白若兰行了大礼,道:“姑娘是绣宁半个娘家人,若是今日回门,怎么都要有夫君陪着才合适,姑娘千万别生气。”
白若兰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要来给她磕头也是两个人一起吧?可见白灯和绣宁的日子不像是刚刚绣宁所言,云淡风轻。
白灯挤眉弄眼的看着绣宁,绣宁撇开头,竟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白若兰觉得好笑,问道:“绣宁待你如何?”
白灯一怔,急忙回道:“自然是很妥当。”妥当的就是按照规矩,在洞房花烛夜当晚和他同床共枕耳鬓厮磨有了落红后,就对他冷眼相待,客气疏远了。
感情的事情不好掺和,绣宁既然说无事儿,白若兰便没有多问。吩咐人取了不少赏赐给他们,还叮嘱白灯,若是怠慢绣宁半分,她饶不了他!
白灯郁闷坏了,这媳妇洞房当日着实给了他不小惊喜,不曾想绣宁骨子里也是柔情似水甚有风情的女子。可惜她给了他点甜头,第二天便远了他。
若是没有那晚的温柔蜜意,他忍下也就算了,偏偏见得了妻子的柔情,哪里舍得面对她的冰冷!可是不论他如何伏低做小,绣宁都只是尽着妻子责任,却不肯和他交心。
两个人在白若兰面前说了些话,便准备离去。绣红从门外进来,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俩,让路戳在一旁站着。
绣宁冲她浅笑,大步前行。白灯扫了绣红一眼,发现不再如以前般会心跳异常,浑身发热。他自己都暗暗吃惊几分,见妻子远去,急忙追了过去。
陪伴他一生的女子,终究不是绣红。
春暖花开,绣宁曼妙的身子行走在林荫小路上,白灯一路小碎步跟着,不敢超过她,又不晓得如何唤住她。毕竟婚前自己闹得那么大,一般媳妇都难以同他交心吧。可是新婚夜他看的清楚,这女子是想和他好好过,不是凑活度日的打算,为何又变得恢复常态。
白灯第一次见绣宁也是在白若兰身边,只觉得她生的虽然好,却面容冷漠性子很淡,根本不像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反倒是旁边一身大红色的绣红美艳娇笑,惹得姑娘笑声不止。可是于主子来说,却总是把重要的事情交给绣宁,更离不开她。
啪的一声,他没看路,撞到了绣宁身上,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攥住她的手热切道:“绣宁,我没撞疼你吧,你没事儿吧。”
绣宁一怔,望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叹了口气,说:“不是今日当差吗?干嘛跑来姑娘处。”
“我听说你回来了,怕小丫鬟见你一个人生出看笑话的心思,就着急来接你回家。”
绣宁扒拉下他的胳臂,道:“你不喜欢我人尽皆知,如今作态又是何苦。我若在乎他人看法,又怎么会嫁给你呢?”
白灯见她这般识大体,只觉得心头一痛,咬住下唇道:“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们是夫妻啊,还做了那种事情,总归是要彼此负责任一生的。”
绣宁浅笑,道:“这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白灯见她神色淡然,心里升起火气,说:“我不要你这样,我要我要你那样对我好。”
绣宁被他说糊涂了,蹙眉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说我服侍你也还算周到,可是近几日你总是寻我不是,可还是因为放不下绣红?”
白灯抿着唇角,暗道他寻她不是不过是想和她说话,难不成还生出误会。
他沉下脸,说:“为何前几日我回去晚了,你都睡了不等我。还把一床被子撤了,换成两床。”
绣宁没想到他纠结这种小事情,直言道:“我月事儿来了,本应该规避。”
白灯咬牙,道:“你就直接和我说了吧,是不是后悔嫁了我。新婚次日你神色就不对,晚上还不是那样子冷淡。”
绣宁望着他,面容松缓片刻,叹气道:“老爷夫人要带着小姐南下,这件事情你爹身为老爷看重的长随,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白灯点头,说:“不过爹说不要声张。府里可能会有大动静。”
“嗯嗯,你爹肯定会跟着老爷一起走,你也会跟着姑娘一起走,我起初执意嫁你,除了心底的一点情分以外,也是不想离开姑娘。唯有嫁你,我才可以跟着老爷夫人一起南下,我才能继续服侍姑娘左右。我本以为我能不介意你心里存着绣红,就这般和你相濡以沫,可是于一女子而言,夫君动情处却喊出其他女子名字,饶是谁,又能受得了呢。我自知心态不对,我会改的,尽量同你相敬如宾,做一个温柔的好妻子。”
“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