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现在还是一脸的笑容。
那句话,就是对这个人说的。
这个人正是连城银楼的在大老板,吉林的第一大财主万钧豪。
万钧豪笑望着苟雄,说道:“我知道你辛苦了一个上午,肚子现在一定很饿了,所以我来找你,好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哇操,你知道?“万钧豪神情一凝,问道:“我今天早上见你,你还穿是整整齐齐,现在怎么只剩下一件单衣?就算我没有跟在你后面,只看你现在的情形,我也可以猜出几分。”
“你跟在我身后?”苟雄一怔。
万钧豪缓缓推开,盖在身上一条锦被,只见他穿著一身雪白似的紧身衣服,上面隐约还有水湿的痕迹。
今早并没有下雨。
这个时候,根本就设有可能下雨。
像万钧豪这种有身份的人,在他的身上,应该没有可能见到这种迹像。
那种衣服更不是他应该穿的。
很显然,他真的往外走了一趟。
苟雄眼也定了!
万钧豪随即探手,在车厢一角取过一壶酒,和三只青花酒杯。
“来,我们先喝一杯再说。”
他居然亲手替苟雄、东方好胜两人敬酒一杯,然后送到他们面前。
苟雄、东方好胜真还有些受宠若惊。
“哇操,这怎么敢当?”
此酒清醇而芬芳。
这一杯酒下肚,三个人的胸色,登时好看很多。
万钧豪从容放下酒杯,吁了一口气,忽然问道:“你这是第几次到吉林?”
“第一次呀!”
“这里的情形,你知道的并不多。”
“岂止不多,哇操,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我大胆的说,你根本抓不到雪狼。”
苟雄脸上飞红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花那五百两纹银?”
万钩豪一笑,答道:’‘我的确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真的吗?”
“万钧豪不急不缓道:“我重金聘请你,去对付淫贼雪狼,如果我是雪狼,知道你插手这件事,会先下手为强,想个办法除去你。”
“哇操,这雪狼未必知道?”
万钧豪语气平和道:“你未出客栈前,这件事已经传遍吉林,我重赏你五百两,托你寻代雪狼一事,也同时散播开来。”
“有这么快?哇操,你又不是大喇叭。’““嘿嘿,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怎么会不快呢?”
苟雄吃了一惊,道:“哇操,你?”
“我是为了要使这个消息,尽快传到雪狼耳中。
“雪郎能知道吗?”
“雪狼越快知道这件事,就会越快来算计你。”
“算计了又怎样?”
万钧豪闭上眼睛,淡淡地道:“我离开客栈之后,挥走姬英俊,找个地方换过了这身衣服,就赶回客栈附近暗中监视,雪狼不来找你就罢,一来找你,立刻在我监视之下。”
“啊!”苟雄这才恍然大悟。
“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哇操,我就是那年轻的蝉。”
万钧豪不客气道:“其实这应该改做‘雪狼捕苟雄,万钧豪在后’,哈哈”“原来,你给我五百两纹银,是想利用我引雪狼现身?”
“不错,”万钧豪坦坦承无讳,说道:“‘这理当事先跟你说一声,但我如果事先说出来,恐怕就没那么逼真了。”
苟雄一听,不禁啼笑皆非。
“哇操,那我不成傻瓜了!”
“所以,我宁可等到现在才揭露,宁可情后再向你道歉。”
苟雄一想到自己是傻瓜,也懒得说了。
“我这样做,无非是想尽快找出奸杀我女儿的凶手。”
万钩豪的笑容,刹那间变成了悲愤,他咬呀切齿,狠狠的一击掌。
“我只有玉珠一个女儿。”
“哇操,这我知道。”
苟雄不由鼻酸,开始同情起他来了。
“就换成是我,也可能会这样做。”
东方好胜从旁口接口,他心中的悲愤也不在那万钧豪之下。
“你现在说出来,想必是已有所发现了。”苟雄忽然又问。
吁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上午发生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啊!”由此话,苟雄想起了自己,和红菱做ài的事情,八成也被你瞧见,双颊不由一红。
“打从你离开客栈,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
苟雄惊讶道:“哇操,我居然没有发觉。”
“这一身白衣衣衫,再回上冰雪掩饰,你要沉察,真还没那么容易。”
万钧豪悲愤的脸上,露出~丝淡淡的苦笑。
这一笑之中,也不知包含著多少艰辛?
以他的这个年纪,这种身份,一向养尊处优的人,肯冒著风雪严寒,肯藏身冰雪中,这一份耐力,不能说是不难得!
这一份悲愤多深?有多重?更就可想而知了。
苟雄望着万钧豪,摇摇头说道:“哇操,看来多比你还舒服得多。”
“你所用的气力,却一定不比我少。”
苟雄无所谓的道:“这种天气活动一下筋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种活动筋骨的方法,的确危险一点。”
“多臂猿’猴屎’的火弹,本事就不是好玩的。”
苟雄双手一紧,彷佛又捏了一把冷汗。
“哇操,当时你也在场?”
万钧豪点了点头。
“他转身放出了一只,事先安排的真狼,自己却一个滚身,射入旁边积雪后面。”
苟雄脸上一红,道:“我追了出去。”
“凭你的武功,我想你一定可以对付,那只真正的狼。”
“哇操,你真瞧得起我。”
“后来呢,你去了一趟芬芳花苑。“苟雄听了,脸孔比刚才更红,问道:“你也知道?”
“我就算还未想到,追著那只雪狼,我也得去赶芬芳花苑。”
“哇操,你一直在那只雪狼后面?”
“雪狼偷袭你,我也看在眼里的。”
苟雄忍不住埋怨道:“你也不通知一声,哇操,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看得出来,你不会得手的。”
苟雄不以为然道:“哇操,那可是难说。”
万钧豪道:“我对你很有信心,到你追到那只雪狼后,我才罢手。”
苟雄暗骂自己:“你实在傻颓(傻)”
“其实,有你追已经足够了,何况连城银楼离害艰赌坊并不远。”
苟雄接口道:“于是,你就乾脆回去连城银楼、打来这辆马画,不慌不忙找到这里?”
“坐车总比走路舒服。”
“哇操,不用说你,用肚脐眼想想,也该知道。”
万钧豪自知理亏,所以没有再说什么。
苟雄没好气道:“你就眼巴巴的看着,那只雪狼逃逸无踪?”
“他逃不了的!”
“你既说要尽快找出凶手,找到了又由他逃。”苟雄不解说道:“我实在有明白,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万钧豪静静的听著,静静的望着,直等到他完全闭上了嘴,才一字一顿的道:
“这只雪狼我肯定,不是奸杀我女儿的真凶。”
“哦?”苟雄更迷糊了。
“真正的凶手,是另外一只雪狼。”
“哇操,那只雪狼又是什么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万钧豪道:“我还不敢肯定。”
“只是心中有占数。”—一闻言,万钩豪微微颔首。
“哇操,什么时候你才能肯定?”
“今天晚上。”万钩豪摸著下巴,道:“今天晚上,我要在清心食堂设宴,款待三个人。”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万钧豪没有再问什么,他交抱著臂膀,怔怔的望着车厢顶上。
“嘿嘿..”
忽然,他笑了起来。
苟雄忙问道:“哇操,想通了?”
万“钧豪托著下巴,回答道:“还没有这么简单,我心中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团乱草,就因为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所以我才觉得好笑。”
苟雄莫名其妙。
万钧豪继续说道:“但是今天晚上,情况无论如何应该解决了。”
“今天晚上?”
“嗯!”万钩豪望着他道:“今晚,我要宴请三个人。”
“你说过了,是那三个人?”
“红菱、姬英俊、高旭。”
苟雄问道:“他们都会到?”
“一定到!”
万钧豪的话,充满了自信。
苟雄—一推算:“姬英俊是清心食堂的老板,你就算不请他,他也会在清心食堂,,红菱人就可就不同了。”
万钧豪反问道:“有什么不同?”
“哇操,她是花芳花苑的老板,不是清心食堂的老板。”
“清心食堂、芬芳花苑的生意,都做得相当大,你可曾见过,做那么大的生意老板,一年到头都留在店里吗?”
“好像很少哦!”万钧豪笑道:“可是姬英俊、红菱两个,一年到头却没有离开清心食堂、芬芳花苑半步。”
苟雄讶异道:“你是说,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老板?”
“这就是正如侯塞,并不是宏发赌坊的真正老板一样”万钧豪抚须微笑,道:
“示取得我的同意,天大的事情,他们三个人也不敢擅自离店。”
“哇操你”“我才是清心食堂、芬芳花苑、宏发赌坊的真正老板。”
苟雄和东方好胜都不由一怔!
万钧豪冷冷地道:“以我在吉林的名誉、地位,这三种生意,还不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一直都在暗中策划、控制。”
他这种心理,苟雄、东方了胜并不难明白。’万钧豪不避讯的说道。“我先后在吉林开了四间店子,连城。
银楼算是比较正红的一间,所以我亲自主持,清心食堂倒还马马虎虎,因此姬英俊必要时也可以跟著我出入。”
苟雄现在总算明白,姬英俊对万钧豪恭敬的原因了。
“芬芳花苑、宏发赌坊这两间就不同了,这两间做的虽然都是赚钱的生意,却是见不得光的。就拿我来说,第一个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知道有一个开赌场、开妓院的老子。”
一个人只要还有人性,一都会替自己的儿女设想。
万钧豪的骨子里,无疑也不是什么好货,但未必不是个好父亲。
“唉!”
苟雄、东方好胜不由同声一叹。
万钧豪继续说道:“要做那两种生意也产东容易,我手底下,虽然有几下子,究竟不方便出头,一定要找两个方便出面、出手的人替我打点。”
‘这两个人不单武功要好,还要做那两方面吃得开,侯塞和8红菱都是理想的人选”
“难得他们都愿意替你工作。”东方好胜接口。
万钧豪淡笑道:“我并没有薄待他们。”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薄待他们。”
“凭他们的一身本领,如果不愿意留下,我也没有办法,既肯留下来,当然就满意我所给的待遇。”
“满意这一份工作,满意有我这一个主人,那么我这一个主人吩咐下来,他们就得听从我的吩咐,何况。..”
“我只不过邀请他们参加宴会而已。”
苟雄笑问道:“高旭又怎么说?”
“高旭虽然不是我的下属,但是也一样非到不可。”
“哇操,为什么?”
“今晚你就会知道。”
苟雄又问道:“这个宴会我也有一份?”
“那当然!因为,你还未替我拿下奸杀我女儿的凶手。’”
“你还准备邀请什么人?”东方好胜突然插口。
万钧豪笑答道:“你!”
东方好胜笑道:“这件事好像好我无关。”
“那只雪狼,你难道对他已夫去兴趣了?”
东方好胜道:“你的目的并不在那只雪狼。”
“那只雪狼到时也会出现。”
东方好胜的眼睛,闻言登时一亮!
“已经到连城银楼了。”
万钧豪好像现在才知道,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第当解决一件大事之羊,我总喜欢尽量放松一下身心,马车出门的时候,我已吩咐家人预备醇酒佳肴,接来留香馆的歌女,留香馆的歌女多名满吉林。”
“虽然少了一个而那,失色很多,但如果不太苛求,亦未尝没有可观之处?”
“醇酒佳肴,轻歌妙舞,连我也开始动心了。”
东方好胜双眼更亮,侧身拉开了车门。
果然,已到城银楼。
马车停在店外,苟雄、东方好胜、万钧豪穿过偌大的店面。
天井宽阔得可搭台唱戏,内厅的规模就更宏伟。
内厅门口的两侧,站满一、十个家丁,各个垂手在旁听命。
万钧豪问道:“留香馆的姑娘来了吗?”
中年人抱拳躬身,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她们老早就来了。”
“好!”万钧豪一大步,跨过了门槛。
内厅的地毯,有整个厅堂那么宽广。
留香馆的群营,正飞舞在地毯之上。
地毯四角燃烧著,两人合抱的大铁锅。
铁锅内烈焰飞扬,堂中这一份温暖,简直就胜过江南三月。
东方好胜敞开胸膛,大刺刺的坐了下来,身旁有个精致已极勺盘子,盘内盛满了可口的酒见他左手盘子在嘴巴之间,来来往往的,右手提壶直往嘴巴招呼。“现在,我只希望有多一只手。”
他居然还有时间说话。
“哇操,想干什么?”
苟雄就在他旁边,那样子与东方好胜似乎并没有多大分别。
“拿扇子呀!”东方好胜喝了一大口酒,又道:“再下去,我就变成一只鸡,一只刚从炉里烤好的鸡。”
万钧豪昂首大笑,道:“哈哈你这样说,我这里不成了烤鸡店了。”
“不,应该说是香鸡城。”
“哈哈..”
“我几乎忘记了一件事”万钧豪忽然道:“留香馆的姑娘,不是擅长唱歌跳舞吗?”
说句话出口,一个少女行礼,说道:“万大爷要我们唱什么?”
万钧豪沉吟一下,然后说道:“就唱‘西门庆戏金莲’吧!”
“哇操,有这种曲儿,我倒是没有听过。”
留香馆的歌女,舞姿齐变,合声同唱道:“交颈鸳鸯戏水,并并头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粉脸斜偎,罗裙高挑,肩膊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旎。羞云怯雨,揉搓得万种妖饶。
恰恰骂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
“唱得好,哈哈”万钧豪大笑不已,大笑声中,一壶酒在嘴里,反手将空空掷出!
“啪厂的一声。
酒壶应之在墙上碎裂。
墙上挂著一把“九环刀”也给天飞,就落在地毯之上。
万钧豪冲前,快的伸手接住刀。
火盆中火焰飞扬。
“哗琅琅!”的声响。
万钧豪忽然拔也。
刀斜映著火光,比火光还要刺眼。
炙热的火焰,依旧在盆中飞扬。
九环刀仍然在鞘里,刀光亦埋在鞘里。
万钧豪左手握著刀鞘,右手并没有拔刀在手,只是按在自自膝上。
刀本在衣衫之内,万钧豪盘膝榻上坐下,九环刀才露出,他始用左手去握住。
一见到万钧豪握著刀,姬英俊的脸色变变了!
红菱的仍色,并不比姬英俊看看。
他们两个人,最少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万钧豪带刀了。
这件事高旭虽然不知道,万钧豪、红菱、姬英俊三个人的神情入眼,亦推测得可能有事发生。
大概影响所及,就连他的脸色,也好像亦得不自在了。
东方好胜更不用说了,一只手并不知保时,已紧紧握在剑柄上。
他的这一个动作,使本来已经紧张的气氛,立时又增添了三分。
在六个人之中,似乎就中有苟雄的脸色算比较正常,他的左手没有抓刀,右手亦只是抵著小几,斜托著半边脑袋,那双眼半闭半开,就好像还未全醒,随时都可能再醉倒地。
他总算还可以办辨得出,眼前来了多少人?来的什么人,也知道万钧豪并没有吹大牛。
傍晚时分。
他们三个才乘马车,离开连城银楼,路上万钧豪就发出请柬,但马车才来到清心食堂,就看见芬芳花苑的香车、宝马也随后奔来了。
“嘀哒,嘀哒”
他们才进入清心食堂,坐下不久,高旭也飞马而来。
姬英俊当然一早,就在清心食堂等候了。
清心食堂的正厅宽敞,便两个火盆之外,还添了四个火盆,再加上一张绣榻,七把交椅,入张儿子,这正厅似乎刚好够用。
万钧豪盘膝绣榻之上,七把交椅的五把坐了苟雄、东方好胜、高旭、红菱、姬英俊,还有两把是空著的。
摆几把交椅,是出自己万钧豪的主意。
这么看来,他邀安的一共是七个人。
已经到五个,还差两个。
谁都想知道还有两个是谁,苟雄、东方好胜她有例外。
他们两上人还清楚记得,万钧豪一路上就只发了两张请柬一个口令。
口令是中年管家迭出,只不过吩咐姬英俊,要在清心食堂正厅宴客。
两第请柬一张红菱,一张就是高旭。
这加起来,总共六个人。
现在,还有两把交椅留下,这两把交椅,莫非是预备给那两只雪狼。
一想到了雪狼,东方好胜精神又一振。
厅内十分温暖,厅外却寒冷无比。
大门还是敞开著,门外望出去,一怎昏暗,就连漫天雪花,斜映火光,也只是灰扑扑的颜色。
万钧豪望着昏暗的天空,望着飞落的雪花,修一笑道:“寒风刺骨,门外站著的两位何不进来?”
两个矮矮胖胖的人,应声出现在门外。
他们是任长发、江永。
“我们正等侯吩咐。”
二人躬身问道:“敢问大爷,今晚要什么酒菜?”
万钧豪命令道:“酒菜先慢上,你们给我进来。”
“大爷吩咐,岂敢不从?”
任长发、江永相继举步跨人正厅。
“这才对,将门给我关上,莫教风吹熄了火盆,吹僵了你们手脚。”
“是”
任长发、汪永挺著肚子,笨拙的关上了门。
“别客气,坐广万钧豪旋即一抬手。
任长发、汪永一怔!
“这两把交椅,本来就是给你们预备的。”
任长发、汪永愕然,连声也不敢吭。
万钩豪一笑说道:“我又不是‘自打‘,你们又何须怕我?”
这句话人耳,两人当场变了脸色。
红菱和姬英俊的脸,也跟著一变再变。
连高旭好像也不例外。
他们为何变色?究竟要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这各苟雄的仇人,到底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