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辛便报之一个白眼。
程林又念:“果然,糟糠之妻,呵。”
也可能是夜深人寂,不知餍足轻吻蝴蝶,使得残翼不停颤动,还念念不休计较祝辛跟别人跳过舞,妒恨问:“交杯酒好喝吗,你们殷总腰细吗?”
祝辛答:“没仔细看,下回再告诉你。”
居然还有下回。程林火冒三丈,狠啄蝴蝶数口。
祝辛成为一坛美酒,浪子却成了一缸醋,不仅殷霓,连祝辛偶尔跟祝娆吃了一餐饭,顺道去了他提过一嘴还没来得及去的餐厅也喋喋不休,日出念叨到日落:“昨天问你去不去这家,你说改天,合着不仅日子改,人也改?”
又或者祝辛记起当初某日,程林过份至极,趁他喝多了占便宜,旧账翻起来便怒上心头,勒令程林滚出去住,程林却一改任打任骂的姿态又成了泼皮无赖,非要床头打架床尾和,还要指责祝辛宽于律人,严于律他。
祝辛说:“好,我也宽于律你,那你出去。”,程林就又换了说辞:“算了,还是跟我计较吧。”
说了随便取用,所以随便计较,苛刻就苛刻,猫么,欺负不过别人就只能窝里横,大帅当年也没少吃小土猫的乱拳。
这么一想,再怎么张牙舞爪也可爱起来了,于是不管不顾祝辛还冷着脸,贴过去献吻,被嫌弃推开,说还没吵完架,便又拿臂膀做软绳,捆着祝辛往怀里倒:“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不吵了,亲一下……”
祝辛还黑着脸生气,又被亲宠物似毫无章法的一顿亲蹭弄得脸颊头发都乱七八糟,连带着衣服也乱成一团,也无可奈何。
又或者深夜,祝辛在怀里呼吸均匀,程林又注视祝辛沉睡的脸,一如从前。
祝辛变了很多,但也没变过。
程林想起当年祝辛不在身边的五年间。
五年间,程林做过很多白日梦。
祝辛走的第一个月,做了两次大手术,几次小手术,用了很多药,镇痛消炎的都有,而且元气大伤所以经常昏睡。那是相当混沌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做梦最多。
除却故人仇人,梦见祝辛很多次,每次都是强行带回祝辛,每次,祝辛都很冷漠地看着他,从激烈反抗到失去交流耐心不再反抗,又成了从前行尸走肉的木偶模样,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们没可能。
第五年末尾,祝辛跟旁人共舞那一夜,他被关在门外那一夜,他病得很严重,住院了,又梦到祝辛,从最最最开始,酒吧的那一眼开始梦起。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祝辛的脸,那张脸上他又最喜欢祝辛的眼睛,但其实眼睛是祝辛最不像故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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