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起先并不叫“林彪”的。只因为他那两道脓黑的、有些上扬的眉毛,与“十大元帅”时期的林彪有些相象,而得出了这个名字。不知道是谁先叫开的,一叫竟千呼百应,气吞山河。
好笑的是林彪也不拒绝这个“野名字”竟欣欣然接受,人家喊他时,他应得很用力,甚至在后来文化大革命爆发“林彪”这个名字一度被批上“反革命分子”的帽子后,他也乐此不疲的应着。村里人都说,这林彪脑壳子肯定有问题,于是很长一段时期人们都不再喊他“林彪”而换用“反革命”了。
对于林彪,我是不屑的,因为他的“反革命”的传统色彩,因为他的穷人形象,还因为他至尽仍旧是个光棍。小孩子都是看大人的眼色去分辨世事的对错、人物的好恶的,孩子时期的我,和其他伙伴一样,屁颠颠的跟在林彪的后头喊他“反革命”甚至像打过街老鼠似的打骂他,向他吐口水,而他会“去,去去”的喊着,也会拿小石子扔我们,那架势俨然是正正经经的拿我们当一回事了。小孩子是容易被激怒的,于是都联合起来,拿棍拿弹弓回击他,情急之时,他只能落荒而逃。
其实按辈分我该喊他叔的,他和我母亲是同年,但样子实在比我母亲年轻。40好几的人了,墨黑墨黑的头发、墨黑墨黑的有些上扬的眉毛,墨黑墨黑的圆溜溜的眼珠子机灵的转着,细细的下巴,嘴里老有咬不完的零食,一开一合。80年代的农村,上了40的人,头发或多或少都会白的,至少我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也许作为妇女,我母亲生养了几个孩子,多少是操劳的,再加上早年的田间劳作,可以说,母亲一辈子都是在辛苦着。而林彪就不同,听母亲说,公社那会做水库,女人只当半个劳力的,每天天黑前都要做满工分,不然是不给吃公饭的。而林彪很会耍小聪明,经常逃工,只瞅见一担泥砂挑去,却并不见空篓子回来,所以最多只和女人一样当半个劳力;而一到开饭时间,林彪是最欢最积极的,每次排在队伍前头,吃的也最好,因为林彪至今是个单身汉,盯牢他的寡妇自然就多了,而负责打饭的田寡妇就和他有一腿。
其实母亲还是要我尊重林彪的,每次看着林彪对面走过来,母亲都要我喊他叔叔,而我才不管那么多,依旧喊他“反革命”因为要是同伴知道是会被笑话的,况且整个村子又有多少人看的起他呢?我问母亲,为什么要喊他叔叔。母亲说,因为他对咱家有恩。
六几年的时候都闹饥荒,我家自然也一样。为了填饱肚子,番薯渣子掺米粒已是最好的食物,附近能挖的野菜都被挖尽了,最差的时候,草籽花也煮着吃过。母亲是由外祖母养大的,而外祖母是父亲的婶子,于是自然的母亲就和父亲结合在了一起。那时候母亲还没和父亲结婚,外祖母又是个寡妇,于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一定十分艰难。林彪是小气出了名的人,有一次,林彪打门前经过时,年幼的母亲见林彪正啃着一个白白的面馒头,林彪和母亲年纪是一样的,他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把馒头给了母亲,还冲母亲一个劲的“咯咯”的笑。母亲是十分记恩的人,听了母亲的故事,我就全然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