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做了大半辈子饭,整治一条水蛇自然不在话下,麻溜地提起水桶去院子角落里干活。
宋春安抱着闺女过去帮忙打手电,被老太太撵走。
“快起开。这弄得血了吧唧的,有什么好看的,再吓着我孙女。”
“快抱孩子回屋,把手电给你哥送去,电池挺费钱的,省着点儿使。把油灯点上给我送来。”
宋春安答应着,就看见他娘就着这点手电的光,手里剪子利索地破开蛇肚,唰唰两下剪出一团破了蛇胆内脏啥的丢在一边。
“嗯这蛇肚子里还有只田鸡?”
宋老太惊讶地掏出一只囫囵个的田鸡,搁到盆里。
这又是一桩意外收获。
宋春安都有些不知道该说啥了。
他闺女这运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田鸡好吃吗?”
宋瓷咽着口水问。
宋春安听着这熟悉的问句,彻底没脾气了。
管它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他闺女就还是个贪嘴的小孩子,肚子缺油水,想吃点肉,多正常!
“好吃。你奶都会做,等你明天睡醒就能吃了。”
宋瓷乖巧地哦一声,不动声色给宋辉上眼药:
“那我快点睡觉,明天早点醒,省得肉肉都被哥哥抢走。”
宋春安顿了顿,压下心底对侄子的不悦,这才笑着安抚:
“不会。你那份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爹保证。”
宋辉那小子要再敢欺负他闺女,打断他腿!
宋瓷跟他父女连心,重重点头:
“敢抢,爹打!”
“对,爹帮宝儿打!”
宋春安听着闺女霸气的小奶音儿,为人父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嘻嘻爹真好。”
宋瓷得了爹的承诺,心满意足地跟他回去洗漱睡觉。
宋春安安顿好闺女,出来去西厢房大哥屋里还手电。
瞅见东边二哥屋里头像是有动静,宋春安记起前两天四侄女跑肚差点晕茅厕里头那事,心里有点不自在。
那天恰好他们一家在家,也知道盼弟在蹲坑;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硬生生在茅房蹲一下晌不出来,也不嫌熏得慌。
事后盼弟说她喊人了。
可他发誓他真没听见,不然还能故意不给送张纸去?
一家子叔侄的又不是仇人,真不至于。
偏生他二嫂王新凤拎不清,胡搅蛮缠地寻晦气!
宋春安知道王新凤这么闹,其实就是惦记着从他这里抠好处呢,可她偏不好好说。
宋春安还真就不惯她这毛病。
在这个家里头,他还真就没怵过谁!
宋春安气性上来,本来想交到公中的东西也不给了,什么桃酥鸡蛋糕暖壶镜子的,全藏自己屋里。
分润老两口一份,那是他跟闺女的孝心;至于其他兄弟侄子的,那就得看他心情了,他没那个义务养着他们。
再者说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闺女挣来的。他这个当老子的还是沾了闺女的光呢,借花献佛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闺女爱分给谁就给谁!
像宋辉这样欺负他闺女的,想给他还不乐意呢!
最叫宋春安憋屈的是,王新凤这么闹腾,他二哥一句话不说。
他家宋瓷还发着烧,当二大爷的不说拿点东西来看看侄女子,还任由媳妇儿子过来混闹,不叫他闺女休息好。
宋春安知道他二哥嘴笨,可心不能瞎。
一大家子兄弟合伙过活,就得互相迁就着,不能尽可着他们家欺负吧?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