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她想公开这件事,却遭到了恐吓与跟踪。”
“男友?”陶龙跃立即从文件袋中取出那张合影,放到沈流飞面前,“你见过丛颖身边这个男人吗?”
“没见过。”好像知道对方下一个问题要问什么,沈流飞补充说,“但我知道他创立了一家密室逃脱主题设计公司,最近就有新项目要问世。”
陶龙跃眼睛一亮,这是一个新线索,整个案子最开始他们怀疑的人物终于要显形了。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沈流飞的作案嫌疑,他继续问道:“案发时间是7号夜里11:30至凌晨12:30,也就是前天凌晨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干什么?”
“我在电影院里看电影,连着两场。”
陶龙跃不可置信:“大半夜的一个人看电影?有人能证明吗?”
仿佛陶队长问了一句多么蠢的话,沈流飞笑了一声:“电影院的红外监控,一般安置在荧幕前方,对着观众座位——我看电影喜欢坐第一排。”
“你这人怪癖还真是多。”陶龙跃撇撇嘴,转头对身边另一个负责记录的刑警说,“小梁,赶紧通知下去,去电影院调取红外监控。”
沈流飞喝了一口桌上放置的袋泡英式红茶,茶味不地道,略涩,放下一次性塑料杯,他淡淡一笑:“陶队长,茶不好就算了,车真的该换一辆。”
这人奇怪,明明看着很客气,很随意,但好像那点威严与自负已经丝丝入骨,不是盛气凌人那类,倒更令人自觉形秽。陶龙跃对着沈流飞就觉得不自在,他的眼睛狭长深邃,总好像要一眼将你洞穿。想到对方在美术馆里那种不配合的态度,不免又有点恼火:“刚才你大可以跟我们说这些,也不至于打一场。”
“我国法律规定,”沈流飞说,“公民没有自证清白的义务。”
“我国法律?”想到老子说过这人是留美的专家,陶龙跃不怎么相信地问,“怎么,你还是中国人?”
“以前是中国人,”沈流飞笑笑,“现在、将来,永远都是中国人。”
无话可问,陶龙跃正琢磨着要不要放人,沈流飞那边倒来了一个人——人未露面,只是一个电话,汉海市局的刑警们就都不自在了,好像马上要遭遇什么洪水猛兽。
沈流飞今晚约的不只是市局里的领导,还有声名赫赫的“刑辩第一人”,傅云宪。
陶军接的电话。他干公安大半辈子,统共跟傅云宪接触过三回,三回都没捞着好,且都记忆深刻,不愿再度回首。通常情况,检察院在傅云宪那里吃了瘪,扭头就得怪公安不谨慎,让钻了法律的孔子。
对方律师都来电话了,陶军亲自过来送人出市局。
陶军七八年前就认识了这位模拟画像专家,但中美相隔太平洋,一直也没见过面,两人的交流仅限于就一些复杂案情进行邮件沟通。所以,他看见沈流飞时明显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沈老师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