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平静地说,“我祖母是法国人。”
“难怪!”陶龙跃发出惊呼,仔细盯着苏曼声的脸看了看,他发现她的眉眼与谢岚山有些相似,都是那种相当惊艳的混血长相,人堆之中出类拔萃,一眼就能看见。他说,“你跟阿岚一样,长得就不太像普通的黄种人,不过他是纯国产的,气质不如你,土鳖得很。”
那边谢岚山嘴下没留情,这边陶龙跃也不客气,他们知根知底,互相挤兑与编派已是家常便饭。身旁那桌有个女的,一进餐厅就喋喋不休、嗲声嗲气地说话,陶龙跃扭头看她一眼,挺漂亮的女孩,但做媚得厉害。
于是愈发觉得眼前的苏曼声英姿飒飒,美也美得不落凡俗。
黄昏,陶队长难得与佳人有约,然而主菜还没上桌,丁璃就来了电话。
接起电话,陶龙跃简直想发火,碍着佳人在侧不便作色,才勉勉强强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丁璃在电话里告诉他,硬盘终于修复完毕,案发当天景江豪园的监控录像都调取出来了。
阳光满前户,谢宅大床上,谢岚山被一阵铃声催促着睁开眼睛,一拿床头放着的手机,居然已经快九点了。没有凶杀画面,没有白衣女人,没有一地血腥,这一觉特别安详宁静,岁月静好。
谢岚山去浴室冲了个凉,又捧了一捧凉水拍了拍脸,他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回忆昨天断片儿之后发生的事情。多半是沈流飞送他回来的。他昨夜睡得安稳,但却没有完全失去知觉,总觉得睡梦中被人摸了摸脸,一只手,一只和平柔顺的手,自他的眉弓游弋至眼眶,自他的鼻梁探索向唇角,最后又轻轻插入他的头发之中。
这种抚摸令人快慰。
陶龙跃在电话里吼他,案情有了重大突破,让他赶紧滚来市局。
谢岚山腹内空空,昨晚只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一来到街上,就习惯性地找谭伯的煎饼摊。
他发现,今天谭伯没有出摊。
谢岚山踏入重案大队的时候,大伙儿早都已经围在技术人员的电脑周围,熬了一个通宵了。别墅四周密布监控,一旦监控修复,凶手必然无可遁迹。从监控录像里看,李睿确实如他的口供所说的,案发当天下午一点左右开车与丛颖回到丛家,车由别墅后门进入,直接由自带的地下车库进门。而在11点40分,两人冲出房门,在别墅门口爆发了激烈争吵,李睿嗓门洪亮咄咄逼人,丛颖始终掩面而泣。11点45分李睿怒冲冲地甩头而去,监控显示他一路离开了景江豪园,并没有追入门内对丛家人行凶。
谢岚山与陶龙跃互相对视一眼,难道真的不是他?
另一个嫌疑人不久之后登场,大约在十二点的时候,一个送夜宵的外卖员骑车来到丛家门口,那时天阴欲雨,天气还凉着,他穿的是某外卖平台的冲锋衣,戴的是同款的头盔,他显得有些紧张,手里拎着一盒打包好的外卖,在大门口左顾右盼,摩拳擦掌。他回头仰脸时正对监控镜头,留下了一张相当清晰的面孔。
画面被侦查人员及时定格、放大,陶龙跃看清了这张脸,大惊道:“张玉春?!”
联想到在丛颖家积累的那堆外卖盒,刑警队员们意识到这个张玉春可能是常来的,丛家人对其并不设防。画面里,他并没有拿出外卖交货走人,而是被门内的人引进了屋子,监控拍不了门内的情形,但却忠实记录了张玉春离开丛家的时间——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