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是警察。汤靖兰哈哈大笑,这是《无间道》里梁朝伟的台词。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警察,”笑过之后,汤靖兰坐端正了些,但声音还是使劲做媚,“哪儿有这么漂亮的警察呢,分明是个勾人魂要人命的小妖精!”
谢岚山不是没被人夸奖过美貌,一般都不上心,男人的容貌何足道,骨子里的精气神才重要。但这位T姐夸得太直接,用词太奇诡,谢岚山都快不好意思了,伸食指搓了搓鼻梁,谦虚道:“不妖不妖,也就凑合能看。”
对方不解风情,汤靖兰也不勉强,只说:“以后还是欢迎谢警官常来坐坐,咱们这种做正经生意的,有个警察朋友,挺光荣。”
谢岚山笑而不答。带着画轴起身要走,直走到了大门口,才回头对汤靖兰说:“是不是正经生意,往后看吧。”
他曲着两根手指,伸在自己一双眼睛前指了指,嘴里嘚嘚两声,意思是,我盯着你呢。
明人不说暗话,汤靖兰先是一愣,继而又是大笑。
特意挑了个唐小茉在念书的时候,沈流飞带上谢岚山弄来的这幅《洛神赋图》,然后去医院探望唐肇中。与那位想替唐肇中办画展的经纪人前后脚,两人在住院部的走廊打了个照面,经纪人久闻沈流飞大名,客气得点头哈腰,沈流飞却瞧不上这种书画圈的“蛀虫”,面无表情地走了。
唐肇中还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体机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沈流飞示意陪护的护工离开病房,待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他毕恭毕敬喊了对方一声:“唐老。”
他瞥了一眼床头柜,上头堆着各色补品与水果,看来那位经纪人诚意满满,没少往这儿跑。
“孩子来看看我,是他上心了。”唐肇中问沈流飞,“沈老师,今天怎么有空来?”
沈流飞坐在唐肇中床边:“我有一幅作品,画的时候就不称心,画完了也觉得有问题,想请唐老帮忙看看。”
唐肇中连连摇头:“沈老师太客气了,你早就是大家了,这画好不好可不看画者的年纪,再说我也不懂当代油画,看不出什么。”
沈流飞说:“这是我临摹的一幅古画,我从小入门学的就是中国画,成年以后才开始专攻油画。”
唐肇中赞叹:“怪不得,我觉得你的画油画为本、中法为辅,很不一样!”
沈流飞年少成名,当然多少也沾了长相的光,他自己不觉得自己具有多么了不起的天赋,但这享誉中外的名声却是实打实的。唐肇中就不一样了。面对年少英俊的沈画家,再结合自己这大半生的籍籍无名与穷困潦倒,他颇有些感慨:“沈老师是有才又幸运的人,大器早成,就像张大千、傅抱石,二十来岁就享誉画坛了。”
“成名早是好,成名晚也没关系,齐白石六十多岁才‘衰年变法’,通过改变画风成为一代大师,黄宾虹就更晚了,八十岁才开始出彩。”沈流飞说的是奉承的话,但奉承得不留痕迹,冷淡平静,“关键是能不能在中国美术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我想以后人们提到大器晚成的画家,肯定要多提一个唐肇中了。”
唐肇中的脸色复杂不清,好像欣喜,好像悲愁,俄而,又深深长长叹了口气。
沈流飞说:“我现在不怎么画画了,主要工作是通过手里的画笔,帮助警方缉捕犯罪嫌疑人。”
“这太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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