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秦淮川,他不能光靠着秦淮川的庇护,安心当个被圈养的金丝雀。
如果有一天他发觉秦淮川靠不住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想来想去,孟庭许怔了好一会。惊讶自己的心思居然这么恶毒,捏紧手心,颤栗一抖。
孟庭许回到公馆,坐在自己房里。看着那盆百合花,双眼空寡。
猛然咳嗽起来,赶紧放轻声音,颦眉一愣,自己在公馆养得好,许久没发病了。又是因为心中埋积的事情,情绪低迷,郁闷了一下午。
卷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指尖一颤,心口痛如刀割一般。
可若是他不这样做,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落得那番下场?人心隔肚皮,他不知道秦淮川到底对自己是怎样想的。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
心里的伤最难治,孟庭许捂着心口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街道上的残影。梧桐树的叶子随风卷起,眼色森然。额头冒起冷汗,长身玉立,垂首一言不语。疼得抓紧了窗台,发出一声呜咽。
此时,外头的风景忽地变幻。
空气沉闷,乌云卷着狂风猛冲而来。昏黄的天色骤然变暗,顷刻间,风云突变,豆大般的雨便下了起来。这是一场瓢泼大雨,雨之大,道路上的水都汇集成了溪流。
闪电将梧桐树的枝桠劈断了两截。
紧接着,雷声轰鸣。
孟庭许双眼一眯,狂风吹着他的头发,一旁的野百合已经被雨打湿。他嗅着风中尘土的味道恍然一愣,这情景竟然与那时在海上的画面一样。
也是这般狂风大作。
他立在窗口前,暗沉的光描绘着他欣长的身影,一道强光在天际裂开,似乎将云层剥离,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孟庭许伸手关上窗户,唇色发白,手上没劲,一松,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山庄内,孟幼芝看着外头电闪雷鸣。四周的树左|倾右倒,她吓得紧紧将枕头抱住。转念一想,下了楼,说要赶回秦公馆看望哥哥。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出门,连车开在路上都会打滑。山庄的管家只好安慰她,说等雨停了才能回去。
又说,这种天气,定然是台风要来了。
这个时候出门,简直要命。
海关总署,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范文生着急忙慌地从外头进来,道:“码头出事了!”
秦淮川蹙眉,问:“什么事?”
范文生说:“停靠在码头的船全都莫名其妙的飘走了。水手说台风要来了,上边不准出海,没人去码头的。可现在不知为何,停靠的船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