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伤到了骨头。疼痛把蔚橙的脑子搅地一塌糊涂,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似的与脚感同身受,蔚橙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在哪里。脚踝疼,脚腕疼,疼到后期连整条腿都隐隐作痛。
蔚橙那一瞬间想了很多,队医帮她做检查时敲敲打打问她哪里疼。
哪里都疼。蔚橙想,疼到一瞬间起了想退役的心,好像打球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就连打封闭前的疼都比不上现在。
紧接着被疼痛搞的头昏脑涨的大脑才慢慢反应过来,蔚橙现在才害怕起来,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一次就再也不能走上运动场?
场馆内吵吵闹闹让蔚橙无法思考接下来的事,过了一阵才有加油声慢慢传过来,体育精神不分种族与国家。只是蔚橙在看台上的球迷与她感同身受,有的已经忍不住哭出来。
柯稚言只往前走了两步就钉在原地,她忽然感觉到右手腕骨疼,疼到整只右臂都发麻打颤。柯稚言下意识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腕,指尖上传来的是冰凉的皮肤与护腕的粗糙感。
护腕小的时候还没有,柯稚言也不是从小就戴着它的,只是戴上了就已经取不下来,就像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论怎样努力都抹不平它存在过的痕迹。
这个场馆、这个场馆跟那天晚上好像。
忽然打开的灯光刺眼,灯光之外都是一片黑暗,伦娜站在她面前笑容诡异,“你抢了我的位置,你这个多余的怪胎!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右手腕骨间一阵刺痛,伦娜拿着小刀划开她刚刚结疤的剑伤,血顺着刀口往下流,滴在球桌上,又顺着球桌滴在地胶上,伦娜大笑着,疯了一样。
右手好疼,伦娜想掐死她,她要死了,没有氧气、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唔……”柯稚言低下头使劲掐住腕骨,她不留指甲,腕骨上依旧被掐出深深的痕迹。可是掐着腕骨还是疼,骨头疼,伤口疼,疼痛已经附进了骨缝里如蛆附骨。
伦娜被带上警车也依然冲着她狂笑,好像披着毯子发抖的她早已是她的掌中之物,“这只是一个开始。”
疼,也害怕,右手疼到发疯,她恨不得用刀剁了一了百了。
场馆内好吵,他们在说什么?比赛呢?蔚橙呢?
柯稚言好像从水中拎出来一样大汗淋漓,明明她才是健康的那个,脸色却比倒在地上紧急治疗的蔚橙还要苍白。
柯稚言一步一步挪动着僵硬的双腿,队医、教练、翻译……这些人把蔚橙围地死死的。柯稚言站在人群之外怯生生透过一条缝隙往里边窥,蔚橙双手撑着地高高扬起脖子紧咬着唇,脸上有泪水混着汗水,伤筋动骨一般的疼。
队医紧急治疗之后先离开场内,主教练钟哲明蹲在一边跟蔚橙说话,蔚橙小口地急促呼吸,脚上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柯稚言的耳边嗡嗡作响,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钟哲明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蔚橙在一次换气中视线扫到她,接着冲她费力地抿起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