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得对。可你知道父皇这道圣旨下来,全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江南道那边原本就对我有成见,想要收复他们可不容易。”
“这倒也是哦,不怕,我帮你。”
“你怎么帮?”
“他们几乎都是江南本地人,一家老小都在。你瞧着吧,我有办法就是了。”
叶婉兮估摸着老头子时日不多,既然圣旨都写下来了,那么他们未来的方向也差不多定下了。
这么一来的话,那她该做的准备也得做起来了。
次日,她便开始做在江南一带开设工厂的方案。
回头招工优先考虑军属,从将士们家庭内部解决根本问题,还怕拿不下来吗?除非铁了心要造反的人。
这种人就可以直接送他见阎王了。
……
数日后,他们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了沉重的钟声响起。
那钟声浑厚悠远,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的远。
李夜璟蓦地被钟声惊醒,直直的坐了起来。
叶婉兮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玩意儿,睡梦中被惊醒脑子也不清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嘟囔道:“这大半夜的,谁敲钟啊?”
李夜璟缓缓转头,声音感觉有些木讷,“父皇,驾崩了。”
叶婉兮方才还迷迷糊糊的,这一下一下子就清醒了。
“什么?你说什么?父皇驾崩了?”
李夜璟点点头,神情中带着哀伤。
一直以来,父皇对他来说就是复杂的。
他利用了他,可是不管是身前还是前后的安排,除了那嫡长子外,没有哪个兄弟比得了他的待遇。
他将他安排在最富庶的江南,兵力最强盛的江南,他竟也不担心自己手握天下财富和最强的兵权会对他安排的继承人下手。
李夜璟老觉得父皇不信任自己,可是这么一想,他能这么安排,将天下命脉放在自己手中,不正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吗?
他们一家三口换上衣服,匆匆忙忙的进宫。
马车里很安静,李夜璟一直都没说话。
直到快进宫的时候,李夜璟才突然开了口,“我是不是错怪他了。”
小孩子不比大人,叶玺被强行拉起来,马车抖来抖去的他都又睡了。
叶婉兮抱着,正哄着。
突然听他这么一句,琢磨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必定还下了一张传位的圣旨,是不是错怪他了,看看那传位圣旨再说吧。”
叶婉兮叹了口气,“也不晓得新皇是谁。”
李夜璟轻声道:“他说江南是东池国的命脉所在,他将命脉放在我手里他才能放心。”
说着,他缓缓抬起头来,“婉兮,不管是谁,他能放心将命脉放在我手中,其实已经说明了他对我的信任了对不对?”
从种种迹象来看,确实如此。
只是那继位之人没有定下来,叶婉兮仍旧感觉不安。
她怕她认同的点了头,让李夜璟为他父皇所感动。
回头再出意外,他又失望,又伤心。
“快到皇宫了,回头再说吧。”她忙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