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头碰在一起聊天,讲自己爱豆最近又演了什么新剧,发了什么新歌。
还有不少人都把手机拿出来打游戏了,剩下的也肆无忌惮的聊微信看电视剧。
九班向来是全校的反面教材,又是些鱼龙混杂的矿二代在这儿混日子,学校管不动,时间久了也就算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只有程利民还对他们抱希望,尽情的发挥着园丁的光和热,希望能把他们这一株株小树修理直溜了。
洛行拿出手机,给以前的舍友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周五下午过去拿东西,问他会不会在宿舍。
很快那边就回复过来了。
——啊?你东西让你妈妈拿走了。
洛行心一沉,回了句嗯就把聊天界面关了,指尖在一个名字上停顿了很久,想点下去又不想点下去似的。
结果一点开,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说话……
几分钟后,手机果然震动了一声,屏幕上闪了一下,显示是一条语音消息。
估计是没有回声,赵久兰又发了一条,这次是文字,不长,但字字诛心。
洛行面无表情的按掉了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刀枪不入,“这周大休,我想回家拿一下我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霍行舟靠在后门的门框上,看着洛行低垂的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头走了。
——
周五下午,向来在教室停留最久的洛行一下课就走了,霍行舟打完球回教室,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江城的天气阴晴不定,上午还是艳阳满天中午就开始乌云盖顶,洛行站在摇摇欲坠的站牌下,看着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地面没一会就全打湿了。
他站的往里,只湿了半个身子。
公交车上的空调开的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因为人多没法去扯拉环,车又一停一停的颠簸,他只能艰难的垫着脚去把空调口关了。
有人下车,洛行抬头看了眼没有老弱病残需要让座便自己坐了上去,靠着车窗看雨势越来越大,被风刮在窗户上,砸碎了又流下去。
路两旁的店铺门口站满了躲雨的人,一闪而过的蛋糕店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对母子,小朋友高高的举着勺子喂给母亲,年轻母亲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
洛行收回视线,取出手机看了下,天气预告说这场雨还会持续四个小时。
他看着膝上的蛋糕盒,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水渍,鹅黄色的外包装上画着两只卡通小兔子,垫着脚给大兔子喂食。
这家蛋糕是赵久兰爱吃的,几乎每天都会买一小块,他吃过一次。
他刚被确诊几乎失聪那天,有个男人来病房探病,赵久兰那天很高兴,喂他吃过一口,很甜,有浅浅的栗子味。
洛行抬头,看着公交车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他已经很努力的乖了,邻居和老师都说他很乖,到底他还有哪里做的不好。
距离九岁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七年多,那口栗子味的蛋糕好像还在他的舌尖,只是他记不起,那天赵久兰有没有揉过他的头,说他乖。
记不清了,那种细节。
只记得那时候他听不见了,很慌很害怕也想哭,可又不敢表现出来,赵久兰不喜欢。
车程很长,快到终点站的时候,天穹似乎要压下来的黑,司机把车内灯开了发现后面还坐着一个人,看他一直靠在车窗上以为他睡着了。
“小朋友,你到哪儿下?”
洛行回过神,“终点站。”
第11章不止不行
司机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雨刮器的频率越来越快,连他也嘟囔了声:“这雨也太大了,路都看不见了。”
……
洛行怕手机被弄湿就一直放在书包里,可蛋糕又怕散了只能抱在怀里,下了车之后迈起步子便冲进了雨幕里。
他们住在以前分的家属院,四周都拆迁了只剩这一栋老楼在风霜雨雪里越发残破,彰显着岁月的老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