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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珩再次给皇上皇后谢了恩,再抬头时,却见那天武帝正瞧着自己看来,目光中多了一层意味。
她琢磨了一会儿,忽就笑了起来,轻步上前,于天武面前小声说了句:“父皇放心,儿媳定会把这枚凤头金钗保护得好好的,不会让父皇失望。”再走回来时,面上便又是那种乖巧无害的笑。
来自皇帝的考验,凤羽珩这算是接下了。
凤头钗是个好东西,可同时也是块烫手的山芋,这东西就跟传国玉玺有着同等功效,谁得了它,在很多人心里便等于得了天下。
如今这凤头钗插在凤羽珩头上,可她许下的夫君是一个没有了生育能力的九皇子,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在打她这只金钗的主意,凤羽珩光是想一想就觉头大。
皇帝到底是皇帝啊,不会凭白无故送出一样东西,更不会凭白无故做出任何一个决定。
这是对她的考验,她若经得起,她自己也好,玄天冥也好,她们的未来都有无限辉煌的可能。她若经不起,那于皇上来说,这样的儿媳,不要也罢。他是宠着他的九儿子,可也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去开玩笑。
至于玄天冥那狗屁没有子嗣不能人道的传言,凤羽珩压根儿就没信过。更何况,她是大夫,是二十一世纪中西医结合的双料圣手,她还带着一个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一如神仙殿堂的药房空间,什么样的病治不好呢?纵是玄天冥真伤了根,她也能凭着自己一双妙手给他医回正路来!
怕毛线啊!
如此上道的儿媳妇,天武帝是越看越喜欢。不由得竟开始幻想起这儿媳跟他的冥儿大婚时,许是云妃也会露面的。他有多少年没见翩翩了?那张脸,他做梦都在思念啊。
宫宴最重头的戏落了帷幕,以一种惊人之势在所有人的心中打下了沉重的烙印。
步霓裳再没脸留在琉璃园,干脆出宫回府。而在高位之上,还有一人,正盯着凤羽珩,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腹都看个究竟。
那人正是步霓裳的亲姑姑,贵妃步白萍。
此刻的步白萍,那表情就跟有人挖了她家祖坟一样,脸都快绿了。偏偏坐在她身边的花妃不要命地同她说了句:“步姐姐好福气呀!步家的侄女能把箭射得那么远,真是女中豪杰呢!”
这花妃向来都是最没有眼力见儿,最不会说话那一伙的,特别是在步白萍面前,这么些年了,也不怎么的,花妃就从没让她听到过一句顺心的话。步白萍曾一度认为,这花妃是皇后特地选进宫来给她添堵的。
就好比现在,如果步霓裳赢了,花妃这话自然是没得挑,可错就错在步霓裳输了呀!
贵妃娘娘怒了,霍然起身,也不管是什么场合,照着那花妃笑得灿烂的脸蛋“啪啪”就两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那花妃也够搞笑,快三十岁的人了,竟被步白萍打得“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这一哭闹,原本已经登了场的歌舞也跳不下去了,舞姬们纷纷退下,所有人的目光就往高台上集中,好似步贵妃跟花妃演了一出戏。
步白萍觉得自己今日已经被羞辱到了极至,花妃不过是她的一个发泄点,真正的恨意都在凤羽珩那儿呢。
可她到底是长辈,总不能在这种场合上直接给凤羽珩穿小鞋,一时间怒火无处可发,花妃就倒了霉。
但花妃会哭啊,一边哭还一边委屈地道:“你步家的侄女输了比赛,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打我啊!步姐姐,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哭着哭着就开始扯上皇上皇后了:“皇上,皇后娘娘,锦儿好冤枉啊!步姐姐凭什么这么霸道,说打人就打人?”
步白萍抢先一句:“就凭我是贵妃,你只是个妃!”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有另外一个声音扬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幽幽而起,无根无际,音似鬼魅,却又婉转好听。
那声音说的竟是——“本宫也只是个妃,步白萍,你打个试试!”
步白萍猛然一怔,连带着天武大帝和皇后也是一怔。天武皇帝最搞笑,整个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又像定格了一般,动也不动,连半张着的嘴都是保持着一个姿势。
这声音……云……云翩翩?
天武大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云妃的声音了?是有多少年没见过云妃的面了?难不成今日这月夕宫宴,那个该死的、没有良心的女人总算是在那月寒宫里待不住,想要出来转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