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拍了拍图阿明的满是胡须,彪悍的脸,语音急切的喊道:“主子,快醒醒”!
“啊,接着喝,谁喝光了它,我就赏她一座宅子”!
睡梦之中的图阿明终于算是睁开了眼睛,可迷糊之间思维还停留在醉酒前的一刹那。
“主子,咱们被包围了。一伙明军打了进来,此时整个固安堡都丢了”!
“什么”?
手下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图阿明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主子,此刻院外有不下余七百人的明军士兵包围着,你赶快拿个主意啊”!
图阿明虎目圆瞪,口中低喃:“明廷的军队都在边关驻守,这是哪来的人马?难不成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不成”?
也就失神片刻,随即他又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汉人皆是懦夫,不足为惧!快快召集院内兵士,随我杀出去”!
也是酒醉未醒,突然的一个起身,脑子里感觉天旋地转,要不是身旁的手下搀扶,此刻他必会摔倒在地。
“不用管我,快去传令!固安堡乃是中枢之地,此镇不容有失”!
“喳”!
这人松开搀扶图阿明的手,慌忙的跑了出去。
图阿明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大嘴巴,待清醒了一点之后,摇摇晃晃的走向放着自己盔甲、武器的桌子上。
院门外冲天的火光似乎将漆黑的夜照成白昼,杀虏军各个手持的火铳,等待着匆匆赶来的陈骏德下达进攻的命令。
“少爷……不是,大人!刚才院门里突然冲出来几个建奴,皆是被我部用火铳射杀。此刻里面脚步声不断,想必正是在集合队伍。末将请命进攻,一炷香定然将酋首图阿明的人头双手奉上”!
范畴一时还改不过来口,总是不经意间称呼陈骏德为少爷。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却是应以官职相称才最为妥当。
“敌暗我明,冲进去甚为不妥!我听说建奴性情刚烈,绝不会龟缩院里不出来的。我们就等一会,反正还有时间。传令下去,要是有翻墙而出的就给我就地击毙!从正门出来的,众将士听我号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火”!
虽然不懂陈骏德的军令是何用意,但范畴与李敬斯还是齐声答道:“末将遵命”!
“吱嘎”院门慢慢的被打开了,杀虏军将士手持着火铳,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出来的人,耳朵却是等待着陈骏德下令开火的声音。
图阿明在派人冲出院后进行了简单的试探,可结果让他心凉。轰天的枪响无不是在告诉他,今夜便是他魂归地府的时辰!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六十多个勇士,图阿明吩咐人拿着盾牌从正门出去。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挑一个薄弱的地方,翻墙突围出去。只不过对于有着强烈民族尊严的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用那种方式苟且偷生!更何况驻地有失,自己又有何面目见自己的旗主岳托贝勒。
可当他带着人,举着盾牌走出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并不是“砰砰砰”的火铳,反而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牛录额真图阿明,本官可是候你多时了”!
图阿明让身前的人撤去盾牌,对着身边的亲信使了个一个眼神后开口说道:“正是我!不知道来到是明廷的哪位官啊”?
陈骏德对于后金士兵突然拉起的弓箭毫不在意,困兽犹斗而已。
可范畴、李敬斯却不能不做出防范,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李敬斯悄悄的退了出去,正在对峙的两拨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消失的把总。
“杀虏军千总陈骏德”!
“哦?没想到在辽东犹如丧家之犬,到处躲藏的杀虏军的首领竟是你这个娃娃!哈哈,明廷无人矣!竟然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出来打仗!真是天大笑话”!
图阿明真是没有想到杀虏军竟然掌控在一个少年的手上。此时既然已经被人家打到门口了,想必整个固安堡也失守了。
“是非功过皆由世人去说,你还是考虑一下眼前的事才是正经!本官可以饶你们一命,只要你答应本官一个条件!你!还有你的手下皆可活命,你意下如何”?
陈骏德话音刚落,白艳儿扭过头,凤眼圆瞪的对陈骏德说道:“骏儿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难道你真把自己当成……”?
“姑姑稍安勿躁,你误会了,我陈骏德知道自己是谁!此事稍后我再与你解释”!
图阿明看着陈骏德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用手指着陈骏德说道:“我们女真人都是天上飞翔的雄鹰,岂能受你这个娃娃摆布?你们今夜来此恐怕是要对主子不利,可你没有机会了!要是在我刚出来的时候下令开火,可就没有这些要命的事了”!
“放箭”!
一声大吼在夜空响起,向老天诉说着自己的不屈意志。
后金士兵皆是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陈骏德,用全身的力气将弓弦拉得好满好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