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你还有心啊。”
男人软绵绵地从墙壁滑落,我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狞笑着回头看向女人。她惊恐地瞪大双眼,踉跄着后退,我举起刀,一步步朝她接近,笑道,“亲爱的妈妈,知道吗?有时候死了比活着要轻松。你看爱戎就是如此,生前恶事做尽,死得也痛快干脆,倒便宜了他。善良的人们会因一个坏蛋悲惨的死亡暂时忘记他的罪恶,选择原谅和宽恕。但恶棍可不会,他只会捏住你的软肋,选择时时刻刻地折磨羞辱你,让你生不如死……妈妈,你懂么?”
这时,我突然将火把上的火焰引到自己身上,烧着了我的衣衫和头发。女人恐惧地喊叫后退,我扔下刀,满怀爱意和深情地朝她扑去,将她紧紧搂在胸前!烈火从我身上蔓延到她身上,耳边响彻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就像一根钉子刺穿我的头颅。
我怀抱着她,在熊熊烈火中喊道,“妈妈,不要躲开,不要害怕,真切感受你的小儿子的爱吧。感谢你给了我生命,然后利用你淫|荡的大腿将它抛弃,感谢你让我感受到了最真实的痛苦,让我无畏地狱之火,酷刑之枷。我很快就要成为国王了,即使只在一个小小的兀鹫城,但起码是第一步。告诉我,你现在为我自豪吗?”
她的身躯在烈火中逐渐开裂,发出噼噼啪啪的木块碎裂声,直到化为灰烬。我赤|裸着身体,张开双臂,任灰烬从我身上飘落,在一堆烧焦的尘埃翻找,找到了一颗发烫的蓝水晶。
我咧嘴笑道,“妈妈,睡吧。我知道你早已死去。死了就该痛快点,今后艾略特再也无法利用你的灵魂了。”
咔嚓一声,我捏碎了那宛如泪滴的水晶,将储存她灵魂的容器彻底摧毁。我凝望着空荡荡的屋顶,感受不到一丝亡魂存在的痕迹。真遗憾,或许我能从那个女人嘴里得到关于艾略特的什么事哩。我走向那个被我捅烂肚子的“男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断裂的木偶,被我扯出的“内脏”皱缩溶化,露出一小块金色的水晶。
“父亲。”我拈起金水晶,朝半空一抛,在它落至地面的下一刻用刀斫得粉碎,“虽然在你的亡魂前该虚伪地挤出几滴眼泪哀悼,但我得实话实说——我要你的王位。啊,为了人民与胜利,像你当年那么英勇地杀我一样――我也为了人民与胜利来杀你啦。你终于死透了,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戴上你的皇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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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血缘之情可以阻止我么,艾略特?
——我是个没有心的恶魔。我的灵魂早已烂到骨子里去啦。即使是亲人又如何,我不会看到他们的脸就被唤起良知,不会看到他们的脸而难以下手。只要是我成王的阻碍,我都会像踢一条癞皮狗般把他们踢开。
——包括你,你也给我等着吧。你在期待什么,想看什么好戏呢,你个蠢货败类。
我掌心中搁着那两颗水晶的碎屑,我认真地凝视着它们,吹出一口气,让这些坚硬的小颗粒自行弥散。我光|裸的脚心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意如游动的水蛇缠住我的脚踝。我走到最中央的台阶上,看见了一只宽大的黑木棺材。我掀开盖子,一道粲然光辉如灼烫的日光,将我的瞳孔刺了一下。
是国王之冠,戴在一只骷髅架的头颅上。曾经王室里流传着一个说法,打造这顶皇冠的黄金被权力之神的指尖触过,是初代索尔家族的某位掌权者到神庙祈愿得到的祝福,只有拥有索尔一族血统的人能将它轻松戴在头顶。其余人但凡觊觎皇冠,皇冠就会变得千斤重,压碎他们的头骨。
这也是艾略特没有将其戴在头顶,而是藏在此处的原因。我猜这个传说搞不好是真的。
“祝福我吧,专精庇佑尸体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