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罗?看你现在这样,我高兴极了。”她望着我笑道,“身为亡灵,你却学着用人类的思维思考问题,大概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菲琳……”
“虽然我不喜欢你的主人。”她道,“但我或许该感激他,感激他将你带回这个世界,并让你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菲琳,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要跟你说……”
“我知道。”菲琳淡淡笑道,“你不必为过去那个承诺愧疚,罗。你曾经带给我的安慰是真实的。即使现在物是人非,你也让我看到了这世界最好的一面。”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最好的一面……”
女孩送走了亡灵。
菲琳合上门,将对方最后的视线阻挡在外,倚在木门上,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她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一条打了许多补丁的被子,还有陈旧的床单以及潮湿的枕头。菲琳在屋子里呆坐半晌,等火炉里的木炭被全部烧为灰烬,才起身穿过小院,拉开大门。
门后没有人,对方应该早已离开了。
菲琳快步走回屋子,换上漆黑的绒衫和长裤,穿上一件能罩到脚踝的大衣,用一条厚围巾将头和脖子包好,只露出一双冷厉的眼睛。
咔哒一声,她将门锁好,沿着漆黑的街道,贴着路两旁的泥墙前行。入夜,街上只剩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以及满眼鬼祟的好事之徒。菲琳感到一双色眯眯的眼在盯着她,转身一瞥,当即被一双宽大的手掌捂住口鼻,强行拖进了巷子。
半晌,巷内传来一声男子凄厉的哀嚎。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又飞快地从小巷钻出,手上还染着鲜血。菲琳将围巾裹得更紧,来到一间破旧的农屋前,拨开一扇暗门上的枯草,打开了地窖的门。
“詹恩?……里奇?……”
女孩小声呼唤几人的名字,将门谨慎地封好。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菲琳走下台阶,越往深处走,她越发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既像腐烂的水果菜叶,又想发臭的海鲜。她摸索到墙边搁着的提灯,用火柴点燃了烛芯,窥探地窖内的情况——
结果她只看到了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幸亏我走得迟。”
一声轻笑冷不丁响在耳畔!菲琳猛地转身,手里的提灯却在眨眼间被打翻了!她正要朝地窖口跑去,一只手却揪住了她的后领,同时一柄沉重的钝刀横在她颈边,冰冷的刀刃舔上了她的皮肤。
那个笑声在黑暗中愈发狂妄,“白狮旗帜高高飘,国王陛下哈哈笑……真是好手笔啊,亲爱的。”
菲琳挣动几下,感到那刀刃干脆利落地割开了自己的喉管,鲜血从咽喉处喷涌而出。她在迷蒙间只看到了一抹沉暗的红,比地狱之火还要邪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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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
第二日,几个经过层层筛选的征税官候选待在门外,准备国王最后的亲面。杰里米紧张地端坐在门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梁柱上的雕饰,一呼一吸地起伏着胸膛。
“国王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