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发现了离帐的她。在对方露出那蛤|蟆般的笑容前,玛茜先一步将刀捅入对方的喉咙。
“呃唔噢――”
男孩的尖叫很快淹没在玛茜的手心里。黑发的“玛茜”死死盯着他,一手如烙铁般堵住男孩的嘴,另一手将餐刀在对方喉咙里转了个垂直的角度,鲜血四溢,软骨割裂,皮肉撕裂的声音沉闷而黏腻。
在对方气息消散的那一刻,玛茜抽回手中的刀子,想,或许团长说的没错。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人乐意做那只听话的“猴子”,因为成为“猴子”能衣食不愁,更好地活下去。只要时不时挨上几鞭、几句训斥,在舞台上打几个滚,举手卖乖,“猴子”甚至能活得比一个“人”都舒服。
黑发的女孩默默想着,唇边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他们不作为“人”而活,自然也不配作为“人”而死。
——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杀了一只滑稽扮丑的公猴子。
她攥着那柄血淋淋的刀,走得回头再也看不见马戏团的圆顶帐篷,突然将刀子扔掉,趴在灌木丛里呕吐起来!她浑身酸软,虚弱地倒在爬虫乱钻的泥土上,哭了起来。
她的父亲不是杀人犯,而她,一个“杀人犯”的女儿,终究成了个杀人犯。
所有人都没有说错。
****
简陋古朴的教堂里,满地都是干涸剥落的墙皮,窗户两侧的风铃发出刺耳难听的叮当声。一位老神甫慈爱地看着女孩,道,“有什么烦恼,尽可以向仁慈的上帝倾诉,亲爱的孩子……”
“上帝,你好,上帝。”她安静地注视着神像,道,“上帝,我是母猴玛茜,我想死。”
女孩玛茜回到了她昔日的故乡,那座充斥着贫穷的小村庄。女孩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上一个小土坡,坐到枯草地上,仿佛终于找到了令自己安心的归宿,喘着气,注视着天际尽头如织锦般瑰丽沉静的晚霞。
苍穹波澜壮阔,人间死水一潭。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在墙壁的涂鸦上认出了曾属于自己的名字——“菲琳”。原来如此,她叫菲琳。她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吉莉安,不是母猴玛茜,她最初的名字,是“菲琳”。
“菲琳,上帝会体谅你的苦难,他会给予你最好的补偿,前提是你不轻贱他赐予你的生命……”
每当她走进教堂,老神甫都会苦口婆心地拉她坐在一起,打消她轻生的念头。女孩麻木地听着那些所谓光明的箴言,问,“神甫,您这一生中,真的吃过苦么?或者说,最重的苦楚又是什么呢?”
神甫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女孩会如此发问。他叙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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