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又悲从中来,再次垂泪呼唤一声。
李纲一脸悲伤的坐在一旁;
头几天还慷慨陈词的种浩,今日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这让谁能受的了?
虽说马革裹尸是将士的最高荣誉,可亲人这种痛彻心扉的悲伤却遏制不住。
良久,李纲涩声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种贤侄怎么败的如此彻底?可是遇到了对方的埋伏不成?”
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擦擦眼泪,语气悲伤的摇头说道:
“这三个孩子并没有被埋伏;
可怜他们刚刚到了靖夏城下,还没来得及安营扎寨,便和对方厮杀起来;
只是一战便全军覆没,我种家三个孩儿惨死当场……”
种师中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起来……
“什么?
刘正彦的兵力真就这么恐怖?”
李纲老眼瞪大,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折可求悲伧的站起身来,掀开白布看了一眼,咬牙怨恨的说道:
“当初童贯如此逼迫刘正彦,将他逼反。
哼;
老夫这次就想着怎么给他点好处,将他拉拢。
可朝廷上下昏庸至极,对童贯狗贼的话言听计从;
他们不知悔改,更不信刘正彦的实力,执意派出兵马,一下去使得我们损兵折将,更是让这三个孩子命丧黄泉。
我看日后怎么收场?”
李纲听了这话,老脸通红;
他也是执意动兵的人,种家的这次灾难,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
“这次兵败,乃是老夫的责任。
老夫这就上书陛下,请陛下治罪……
另外请陛下再次派出重兵,不杀刘正彦誓不回军……”
“你还如此执迷不悟么?”
折可求猛的站起身来,指着李纲的鼻子突然爆发起来:
“可笑你李纲学富五车,现在被一个阉贼耍得团团转。
像你这种迂腐之人,个个都是童贯的帮凶……
你们谁愿意和刘正彦厮杀,你们自管前去送死;
我折家军不会出动一个人马。
若是要想让我折家军出动也行,那得把童贯的人头送来再说……”
折可求对着李纲吼完,仿佛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嘴唇颤抖着凄惨一笑,接着说道:
“这西北被童贯狗贼弄的乌烟瘴气,原本有四家镇守,现在呢?
姚家被逼的烟消云散,刘家被逼的扯旗造反。
如今我们两家也被他明里暗里的做了不少小动作,实力大减。
如今刘正彦势大,他童贯随便找个借口跑回了京城。
想让我们的大好儿郎去替他填命?
他打错了算盘……”
“李大人,你我乃是多年好友,折某还是那句话;
要想歼灭刘正彦,让他童贯亲自前来。
他若是不来,我折家不出一兵一卒……
告辞……”
怒气冲冲的折可求说完,猛的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种家军大营。
“你……你……
你难道也想造反不成?”
李纲被折可求气的胡子翘起,指着他的背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