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公子的身体虚不受补,这是药力过猛引发的吐血。好在大公子送来的及时,老夫施针过后,他静修几日便无大碍。”
得了王褚风的话容烜高悬的心总算放下。
“只是……”王褚风再探容澜脉搏:“火蛇极其难寻,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还一次得了蛇王之胆抑制他体内的寒气。此番虽然凶险,但也算对症下药,他的寒症不会再频繁发作。”
容烜茫然摇头,又猛然脱口:“是汪小姐?”
容澜吐血后昏睡了两日,再醒来时只感觉神清气爽,心口那股隐隐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他隐约记得上一次也是吐血后,心脏便不再难受,想着以后若是再犯就憋两口血来吐吐,也能睡个好觉。
容烜见容澜苏醒后气色红润不少,手也不再冰凉,对汪家小姐由衷感谢,却也知晓汪家确实如他所想,并不简单,福城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快带小澜去到苗南地界才稳妥。
“小澜,你之前不是嚷着要早点看苗南风光吗?现下你身体恢复不错,大哥便依你,你路上不要再贪玩了。”容烜揉揉容澜披散的头发,又轻轻拢在手里,要为弟弟束发。
“大哥,你教我怎么梳吧!”容澜握住自己的头发,仰面看着容烜:“我这么大个人每日梳头发还要你帮忙,怪难为情的。”
容烜无奈笑笑,“也罢,小澜长大了,总要学会的。”他抬掌覆上容澜的手,两人十指交错,“这样在脑后挽一个圈,再将发簪从中穿过……”
容澜被容烜手把手教了好几遍仍旧搞不定自己一头长发,想他一个现代人突发奇想学什么古人束发呀,着急气恼地把发簪往容烜手里一塞,“不学了!怎么那么难!”
容烜握着手中簪子哭笑不得,宠溺道:“那便不学了,有大哥为你梳。”
容澜心下一暖,将头蹭到容烜手边:“大哥最好!”
从福城出发,容烜便让下人加快行程,路上难免颠簸,容澜开始时还受得住,走了大半个月他便有些吃不消了。
可他一想,容烜怕车夫驾得不稳,日日坐在车外风吹日晒,他整日赖在车里,怎么好意思这么矫情?咬咬牙忍住胃里翻搅,侧身换了个姿势趴着想问题。
重翼竟然派了王褚风和墨玄一路上暗中跟着他,若不是那日出了那档子他忽然吐血的意外,恐怕到了苗南他还被蒙在鼓里。
重翼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他可不信重翼会那么好心,只是为了他的身体还有安全考虑。莫不是怕他死了,没人能有办法让国库充裕到足够开战?
容澜摇摇头,天高皇帝远他还是逃不出重翼的监视,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爽!
尤其重翼还是他莫名其妙选的“主角攻”,这就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烦闷起来。为什么这游戏叫《弱受升级》呢?如果改名叫《强攻升级》也许他的心理会平衡那么一点点点吧。
他的身体如今就是一个特大写的“弱”字!
容澜转转眼珠,再一翻身强撑着坐起来,铺开纸笔,重新扶案疾书。这东西他已经写了十几天,如果不是写这个,想他吃了火蛇胆,身体也不至于回落的这么快。
最一开始给重翼的那叠策论他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随便写写玩的,可现在看来,重翼显然不是好糊弄的游戏人物,否则何以他都“倾囊相授”,重翼依旧捏着他不放,非要他做户部尚书,连他请假探亲也要派人跟着,生怕他跑了似得。
既然重翼想要“一统天下”,那他就好人做到底,真正倾囊相授,成全重翼的千秋。反正就算没他出谋划策,看重翼的样子,攻打北厥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何必纠结因为他而引发战乱。把王褚风和墨玄打发走,他留在苗南受家法通关,也好彻底和重翼说拜拜。
写了没多久,容澜的心口便隐隐犯疼,他停笔,扯块帕子捂嘴呕出一口血来,随手将那帕子丢入炭火,又提笔继续埋头。整个过程随意自如的,几乎看不出他有丝毫身体上的不适。
然而微微颤抖的笔尖,还有滴落纸上的汗珠出卖了一切。
他不由在心中咒骂,玩这游戏真是把他前后十辈子的苦都吃了,如果现实生活中他有这样一副身体,那他宁愿即刻死掉,也不要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但不得不说,吐血真的可以抑制心脏疼痛带来的浑身无力,还可以让他睡得好。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也认了,反正这身体也不是真的,随它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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