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碰过凉水的手,他的手灼热得很,她被烫了下似得,条件反射地缩手,可他的手固执地不肯松开。
湛蓝看向靳明臻,头顶led灯暖白色的光线打在棱角分明的淡绯脸庞上,一双眸子迷离中藏着一丝清明,仿若深漩,越发让人看不透彻,越发让人弥足深陷。
她下意识地去甩他的手,但他手指拢了拢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气氛有些尴尬,她笑了笑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你醒了撄?
“嗯。”
又看了看四周,竟被这个女人安置在马桶盖上,他敛了敛眉,将她用力一拉,穿着高跟鞋的她步伐不稳,下一秒就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手足无措地要站起来,而他的双腿突然分开,将她双脚固定在了他两腿之间。
显然靳明臻不打算让她起来了,浓烈的酒味带着男人滚热的气息喷打在湛蓝脸上,脸慢慢靠近,目光交集之时,湛蓝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双眸中释放出危险的讯息。
她有点恼,靳明臻这是在发什么酒疯?外面一大桌子的人在吃饭,她当然不想闹出动静引起关注,她压着声音,提醒,“这里是卫生间。”
“那又怎样?”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顺势扶住她腰,用力扣紧,这一动作亦让她浑身紧绷偿。
“门没锁,快让我起来,会被看见的。”
她紧张得小脸扑红,在靳明臻看来好像喝得比自己都多。
“你支开服务员,不是为了这个?”
“……”湛蓝在想,天才的脑回路构造特殊一些?
“不是要给我擦脸吗?这个距离很合适。”
“……”湛蓝继续无语,思量一下,她强调道,“我给你擦完脸,就让我起来。”
他一副“你先擦再说”的欠扁表情,握在她手上的大手已经撤离,冰冷的毛巾覆上他清俊的脸颊,他闭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样,他的睫毛长卷浓密,是一双勾魂电眼,而靳思承也遗传了他这一优点,眼睛黑而明亮,突然,她想,靳明臻的妈妈会是谁呢?
感受到她指尖的停顿,他再次睁开眼,幽深眸光攫住她的同时,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淡淡张开,“冷毛巾解酒效果很差,我需要刺激点的方式。”
靳明臻话音刚落,湛蓝就被酒味极重的嘴唇给封住,火烫的舌攻城略地般长驱而入,湛蓝紧紧蹙眉,“呜呜”地用手拍打着他的背让他放开自己,这就是他所谓的“刺激的解酒方式”?
他们已是夫妻,她明白这也是夫妻的义务,可这毕竟是卫生间,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这幕怎么办?
湛蓝用眼睛狠狠瞪着他,像是在诉苦,叫他停嘴!
而吻如点燃的平原,一烧起来便不可收拾,在女人的抗拒中,男人越发亢奋,唇齿之间愈发痴缠炽烈,湛蓝口腔的空气被一点点掠夺殆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湛蓝的眉蹙得更紧,心一下被吊到了嗓子眼,她更加用力地拍打他,让他放开自己,而他眼中是揶揄笑意,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靳二少,你舒服点了吗?”
熟悉的声音透过一门之隔清晰地传入湛蓝耳里,门外的是个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肖韵琛。
听到旋动门把的声音,湛蓝心尖都颤起来,当着外人的面接吻,她还没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就像“命悬一线”一般,门被打开的同时,靳明臻意兴阑珊停止了索取,抱着湛蓝起了身。
肖韵琛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是靳明臻在拧开的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而秦湛蓝站在里头一些,把手里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
他又往毛巾上擦了擦手,拭净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来,平静地看向门外的肖韵琛,“妹夫,我们好了,卫生间留给你吧。”
于是,拽着湛蓝的手走出了卫生间,而肖韵琛没有遗漏秦湛蓝脸上那抹妖冶的羞红,很明显,他们在这里至少接吻过,握在门把的手紧了一紧。
二人双双落座,小马驹已把湛蓝给她夹在小餐盘里菜都吃得一干二净了,歪歪地躺坐在椅子上,双手餍足地放在吃撑的小肚子上。
“爸爸,我吃得好饱。待会的蛋糕我吃不下了。”靳思承扭头对爸爸说道,看着爸爸那张脸有哪里不太一样,“爸爸,你脸好像比进去之前更红了。”
靳明臻瞪他一眼,意思是叫他消停点,不该说话时就闭嘴,靳思承是明白爸爸的意思的,他扭脸看向另一边,发现秦湛蓝的脸色也红得跟蛋糕上的草莓一样,他眨闪着纤长的睫毛,看看爸爸又看看湛蓝,这两人肯定在卫生间做了羞羞的事情。
湛蓝头埋得低低的,不自在地咬着唇,刚才在盥洗室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唇被某人咬得不成样子。
自打湛蓝坐下来,斜对面的靳茜就一直盯着湛蓝那张微微肿胀的红唇上,坏坏地笑。
大家似乎都注意到了这点,纷纷往湛蓝的嘴唇上瞄了瞄。
婆婆沈柔和后母张秀英虽是眼含笑意,但心里都在湛蓝不知羞耻,有害风化。
从盥洗室出来的肖韵琛,脸色也不大好,唇角僵硬下沉。
肖韵琛的表现让秦心漪很气恼,这个男人明明有了自己,居然还在吃她姐姐的醋?
她重重瞪了身旁的秦湛蓝一眼,恨不得将秦湛蓝生吞活剥了一般,湛蓝则是淡淡的笑,眉角眼梢砌满无辜与羞涩。
靳耀川这个年纪早已是人情练达,笑呵呵地看着这对小夫妻,性之情之动也,全然没有责怪,只巴望着他们这对努力一把,再给靳家添子孙呢,他面容和蔼,“咱们吃蛋糕吧。”
说着就招来服务员,切了蛋糕,分到各位餐盘中。
靳耀川是向来不爱吃这种甜腻的食物的,靳荣就先让服务员上了主食,今天是父亲的八十大寿,靳荣安排的主食是红汤面,有长寿之意。
服务员端着红汤面缓缓走过来,秦心漪扫了一眼身旁的秦湛蓝,嘴角勾勒出一股子阴笑,不着痕迹地偷偷伸出了一只脚,做好了绊倒服务员的准备。
秦心漪这种小把戏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逃不过湛蓝的眼睛。
可湛蓝左边坐的是靳思承,小家伙正用小叉子埋头吃着奶油蛋糕,她这一躲开,那么那一大盆刚出锅的红汤面,就会烫伤小孩子,想起今天爷爷交代的,湛蓝拧了拧眉,终究还是没动。
一盆滚烫的红汤面如预料中的那样打翻在了湛蓝的腿上,长长的细面一堆堆挂在了她大红色的裙上,被烫之下,脸色顿白,倒抽了口冷气,本能地站起,抖落那些灼人的面条。
除了秦心漪眼中溢出了得胜的笑意,大家都表示关心,问她有没有事?
靳耀川都站了起来,亲自到她身边询问,满眼都是急切,好似秦湛蓝不是他的孙媳妇而是亲孙女似得,湛蓝倍感安慰,只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女服务员是这里的老员工了,从来出过差错,怎么今天就摔倒呢?她走过来时,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但不敢多想,这家人在岚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他还不想因此丢了工作呢,苦着一张脸连连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湛蓝当然清楚这个服务员也是受害者,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看向靳思承,眼光软软的,还好他没有被烫到,不过他被吓了一大跳,跑到他爸爸怀里去了,嘴上的奶油蹭在靳明臻的下巴和西装领子上,让这般矜贵的男人看起来有点滑稽。
靳明臻敛了眸色,回想起刚才那个服务员过来的时候,她不安地朝小马驹这边看,她是有所察觉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吧,即便是如此,她选择不抽身,是因为——
他当然已猜到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手臂一伸,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小马驹拎回原位。
那厢秦心漪意识到自己不该暴露的太明显,立下装出关切的样子,扯了手边的餐巾纸假惺惺递给秦湛蓝,“姐姐,没事吧,先擦擦吧。”
没事?你来被烫下试试。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心里这么想着,湛蓝明面上仍保持着友善的笑意,探手去接秦心漪的面纸,可从后面多出一只霸道的手,恶狠狠将那些面纸打落。
“秦心漪,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脚吧。”
回荡在包厢内的是靳明臻怒不可遏的沉冷声,这下大家又似乎猜测到一些什么,秦心漪面上挂不住,冲靳明臻撒泼低吼,“你胡说些什么,明明就是那个服务员不小心,不是被我绊的。”
靳明臻冷哼一声,“不打自招。”
这秦家姐妹一直都是表面相处和睦,不是一个妈生的,就是生分一些,不然也不会有抢男人这码事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小女儿是被他宠坏了,向来是为非作歹的,可当着靳老爷子的面,她也敢这么胡闹,真是不成体统!秦震元狠蹬了小女儿一眼,大腿上却迎来一记重掐,秦震元腿哆嗦了下,扭脸就看到了张秀英怒视着自己,在张秀英看来,秦震元这老东西明显是在帮着那个小狐狸精。
秦震元怯弱地低叹一声,用眼神求老婆大人还是“高抬贵手”放过他的大腿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对这事已是心照不宣。
靳荣笑呵呵出来打了个圆场,“明臻他酒上头了,心漪啊你千万别把他的话放心上。”
靳耀川看了看湛蓝小腿肚那里被烫得绯红,给靳明臻挤了下眼,“老二你带你媳妇去休息室去上点药。”
靳明臻没功夫继续跟那个女人扯,直接抱起湛蓝,径直越过秦心漪朝门外走去,这一抱又让秦湛蓝觉得受宠若惊,在他稳健的步伐中,湛蓝的一颗心浮浮沉沉,没个着落似得。
看似秦心漪赢了,其实输得很彻底,在大家眼里,秦心漪就是个嚣张跋扈没有教养的大小姐而已。
秦心漪气不过在靳明臻他们背后,讯叨那个打翻红汤面的服务员,“你怎么那么笨,连一个盘子都端不稳,还害得我被别人冤枉?”
服务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直给这位凶巴巴的小姐道歉。
秦震元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女儿怎么这种德行,真是给秦家丢脸,秦震元终于忍不住发火,“心漪你就适可为止吧!”
“爸……你从来没这么凶过我,你为了秦湛蓝她——”她心中憋屈,秦湛蓝就会装可怜博同情,每个人都这么维护着她,越想越难受,金豆子立马从眼眶中滚出,张秀英是绝不容许有人这么凶她宝贝女儿,立即出来帮腔,“震元,这么吼孩子做什么?你没听她说是那个服务员的不小心嘛,又不是她的错。”
秦心漪一怒之下,拎了包气鼓鼓地就跑了出去,肖韵琛怔了怔,跟各位长辈说了句,“我出去看看她。”也追了出去。
张秀英心底在叫嚣,连连白了秦震元好几眼,秦震元面上更是难堪,讪讪笑了下,“心漪这孩子还小闹了笑话,大家别在意。”
“我们在意什么,反正又不是我们靳家的人。再说了,她不是怀孕了嘛,都是快当妈的人了,也不小了吧。这暴脾气可得改改,将来遗传给孩子那是祸害下一代。”靳茜借题发挥喷了秦心漪一句,把秦家父母说得脸色极其难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靳茜刚闭口就被母亲用手肘推了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还不给你叔叔阿姨道歉。”
“我去陪小马驹。”靳茜就当没听见母亲的话,起身挪位,坐到了靳思承那,问他还要吃些什么。
沈柔又给秦家父母道歉,“茜茜这孩子有口无心大大咧咧惯了。”
秦家长辈尴尬地杵在那,只得厚颜强笑。
靳耀川摇了摇头,心中却窃喜,幸好秦家这小女儿没嫁到他们靳家来,要不然啊靳家可得被闹得鸡犬不宁呢。
——
休息室内,服务生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和烫伤药。
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接过服务生干净的衣服进了更衣间,换下弄脏的旗袍,将这件绿色的针织裙套到身上,这件针织裙宽宽大大的,裙摆和衣袖都是可爱的木耳边,鲜艳的嫩绿色就像把春天穿在了身上一般,色彩靓丽一点就算了,款式宽松可爱也可以接受,可为毛这裙子这么短?
靳明臻说她左边大腿上烫伤,方便换药,和服务生去挑了件短一点的裙,可这裙子短也只能遮住屁屁了,再加上织线弹性大,稍微动下裙子就往上窜,她心中在猜测,靳明臻是不是故意的?
“秦湛蓝,你在里面磨蹭什么?”
坐在皮质沙发上的男人捯饬着手里的医药箱,表情有些不耐烦,那个女人还要不要上药了?
久久,湛蓝憋了一声,“出来了。”
循着声音,靳明臻转脸回头,鲜艳的绿色很适合二十出头的女人,也很衬白,将她肤色衬得晶莹白皙,只是她站姿颇拘谨,束手束脚地,双手别扭地抓拉着裙子的下摆。
那条裙子似乎真的短了一点,他的衬衫套在她身上一样也是那个长度,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该露的地方,这样的款式让一个女人看起来妩媚姓感,尤其她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笔直的*,他有种冲动——想分开。
安静的房间内,湛蓝似乎听到了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而他深沉黑眸中蕴藏着一份饥渴,就像一个穿过浩浩荡荡的沙漠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水源一般。
想起卫生间他的热吻,口齿间似还有他唾液中的酒精味,心中一阵燥热,微微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一丝薄红。
在他出声之前,她先开口,“你把那个烫伤药搁桌上就行,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温柔的声音,却是在下逐客令。
“我是医生。”
他言简意赅的强调,湛蓝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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