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题,看了眼腿上躺着的小黄狗,然后轻轻把小黄狗放下,一个人走出房门。
展放竖起耳朵,不放心地扒开房门,听着楼下的声音。
令他意外的是,楼下并没有争吵或者打人的声响,山娃爸自始至终都是用消沉的话语,一点点描述他这两年在外打拼的辛酸与许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山娃爸在山娃刚上小学时就同媳妇一起离开家乡,在外务工。
在大都市,他们两人没有高文凭,没有出色的能力,只能出大力气做各种重活,一年到头能攒下些钱。
那一年家乡有企业收购农田,他们一家因卖地而得了不少钱,在办完山娃爷爷的丧事之后,山娃爸便带着山娃来到这里,开始创业。
因重视山娃的学业,特地将儿子转到这所城市的私立学校,仅仅学费一项,就是他与媳妇以前两人工作三年的薪资。
创业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再加上他们是外地人,本就受些歧视与打压,根基又薄。
有时候订单多一些,有时连续几个月揭不开锅,公司里的员工也是来一批走一批,始终稳定不下来。
山娃父母夫妻二人也在创业过程中各种理念不和,最后离婚收场,山娃母亲净身离开,去了别的省份,与山娃再没联系过。
如今的公司,眼瞅着维系困难,若是再没有起色,他们一家人就要面临吃糠咽菜,山娃也要辍学的局面。
山娃爸一点一滴将这些细细给山娃讲完,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山娃,你以为我就愿意去讨好那两个青头娃子?你以为我就没有自尊了吗?”
“山娃……我不是没有自尊,我是不敢有……跟人家顶,咱还想不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了?我都不求你在学校里拉帮结派讨好同学,就求你与那个齐润有冲突时,多替爸爸想想,多替咱家想想,别与人对着来就行……”
“山娃……山娃!爸在这求你了行不行!”
山娃爸高声道,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良久,山娃沉默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山娃背上包要去学校,山娃爸递给他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午饭和零食。
“山娃?怎么没带你那只狗?”
山娃爸眉头狠皱,强忍着怒气勉强平和道:“赶紧带上它,齐润不是说了,让你带着狗的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见山娃不动,山娃爸上去捉了展放就给他放在怀里,想了想,他又道,“算了,我送你去吧。”
山娃抱着展放,被山娃爸送到了学校里。
展放直觉不妙,缩在山娃的桌肚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