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和男孩儿一样高,却装作老成的样子捏着他的手,轻柔的拍着他的脑袋说:“放心,你不会死。”
本来生离死别的场面,因为有小女孩的安慰,男孩儿突然就不害怕了,他觉得,她能救他。
杨士真坐在窗口,手撑在膝盖上,小半截儿胳膊露出来,健康的小臂上有一块儿淡淡的印记,那是小时候得天刑的时候留下的疤。
那时候还小,根本什么都不懂,但看着曾经一起玩笑的叔叔伯伯去世了,对天刑还是天生的恐惧。所以宓银枝握着他手的温暖,怎么也忘不掉。
夏日日头正盛,窗外蝉鸣声不断,杨士真以小臂拂面,半晌没有动静。
“杨兄,还不去啊?”窗外有少年的声音传来。
“来了。”杨士真惊醒,应了一声,匆匆收拾好了情绪,背上木箱出门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从天刑村出来了,他也不想安于一隅之地,想要出去闯一闯,想着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便一边挣钱一边拜师,晃荡这几年,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最近又相中了一个师父,不过这个师父只招一个学生,想要拜他为师的人却不少。
兰陵城的夏日又潮又热,等杨士真赶到义学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这次拜的师父叫孔禁,字行之。
本身并无功名,却是远近闻名的学究,其学问可以和当代大儒煮酒论诗,畅谈朝野。奈何眼睛看不见,断了仕途之路,只在这小巷做一个教书先生。
杨士真拜了这多年的师父,对于拜师也有一套了,最后几个候选人中他脱颖而出。
他没想到,只是陪着师父出去讲学就能碰上心里牵肠挂肚之人。
宓银枝和宓锦虚隐藏了身份,隐居在巫溪村。虽然不知道她隐藏身份的原因,但他还是很开心可以再见到她。
那时候都她身边没有哥舒贺齐,没有温月容,只有一个姐姐林锦。他不是没有骚动过,可这颗骚动的心还没有付之实际行动便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杨士真看出来了,宓银枝对他现任师父很有好感。
说起来杨士真心里有些怀疑,他最近总觉得孔师傅变了,可却总结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直到看到他和宓银枝的相处,他才恍然大悟。
孔行之以前对人都挺温和的,可是现在对人好像更梳理冷淡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倒是感觉不出来,但看到他对宓银枝那个矜持却温和态度便能看出来不一样了。
他起初是以为孔师傅也喜欢宓银枝了,他甚至同情过孔行之,因为宓银枝已经有两个很优秀的人喜欢了,不管是哥舒贺齐还是温月容,都不是孔行之一个教书先生可以比的。
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后来,他才发现,宓银枝喜欢的,由始至终只有温月容一人。
宓银枝登堂入室之后,孔行之便不需要他了,可是他还是时不时的过去瞧瞧帮帮忙,这样大概能多看她两眼。
有些人,惊艳了时光,久而久之便成了心底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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