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昭上车后,跟健谈的司机随意闲聊了几句,就陷入了安静。
车载音乐的经典粤语歌声抒情缓缓,她的眼皮垂下,神色有些恹恹。
但胸腔内尚存的震颤却昭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平稳,余威很大。
即便刚才她在祁灼面前强行装作没事人一样,但眼神却克制不住地往祁灼唇上瞟了好几眼。
这是一个很不妙的兆头。
温昭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车座上皮套的纹理,开始在心里为自己的反常行为找理由。
一定是离校前看的那部文艺爱情电影对她的脑海神经潜移默化地输入了什么,才导致她会在高铁上做那样一个离奇的梦。
如果梦里凭空出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才会显得很诡异。
如果后续再发生什么,说不定会成为传说中的阴桃花。
她是一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对跟异性有亲密的接触留有幻想是正常的。
祁灼又是她身边条件最为优越的异性,所以代入成他倒也不算奇怪。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不可能是别的原因了。
像是为了彻底劝服自己,温昭脑海里自动循环一般重复了好几遍这番心理活动。
“……”
几分钟后,宽慰好躁动的内心,温昭抬手捂住胸口轻呼了一口气。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视线往窗外看过去。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平静的海城飘起了雪花,初始还不大,算是雪粒子,随着时间推移越下越密,像是柳絮纷扬。
乱琼碎玉,美不胜收。
自顾自地欣赏了一会儿,温昭突然想起一个人。
她打开相机,先是隔着玻璃窗拍了几张照片。在等红灯的间隙,又拜托司机降了点窗户,伸出手录了一分多钟的视频。
温昭然后将这些打包好,发给了白白。
【wz:又一年的雪景,如期而至】
【wz:瑞雪兆丰年,白白新的一年会更加好运哦】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才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温昭付了车费,还没下车,就看见原本在门口翘首以待的表弟温衍奔了上来。
还在上初中的小屁孩,不怕冷似的只穿着卫衣卫裤,被冻得缩头缩脑,但还是倔犟地站在外面。
可能是等了蛮长一段时间,脸上还残存着焦急和不耐,鼻头冻得有些红,但跑过来的时候笑得还挺欢快。
温昭下车后,他就很殷勤地接过行李箱,状若委屈地说,“栀栀姐,我等你等得花都快谢了。”
男孩还没怎么开始蹿个子,只比温昭高几厘米,被冷风吹得佝偻着弯着点腰。
温昭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呼在温衍的脑袋上,力道不重,“这个天气,花早就谢得差不多了,不缺你这一时半会。”
她又随手摸了摸温衍衣服厚度,有些生气:“怎么穿那么点儿?”
温衍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应付着他这个向来亲近的表姐:“我才不想穿得跟熊一样,影响我的帅气。”
“感情你的帅气只能靠风度展示啊。”温昭忍不住笑了下,“看来也不怎样嘛。”
“哪有!人靠衣装马靠鞍!”温衍有些不服气,“我身边的朋友都这样穿,就没见过穿很厚还好看的。”
“那是你的朋友,我……”
温昭刚想说她的朋友中就有穿挺厚的,却也帅气清爽的,但一想到脑内闪现的那个人选,她又立刻噤了声。
温衍还竖着耳朵听,但过了好几秒也没听到温昭继续出声,奇怪地问:“栀栀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温昭回神,心情一时有些微妙,朝温衍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扯了一个别的话题:“你不是说有好玩的要给我看吗?怎么现在我都没看见,不会骗我玩的吧。”
温衍被这话一激,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斩钉截铁地说:“姐!我怎么会骗你!”
话音刚落,他便拖着行李箱小跑着朝里面奔去:“我这就去拿给你看。”
进了门,温昭在玄关出换鞋,温衍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等她换好鞋子,男生才跑到她面前,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拎出一个鸟笼。
温昭看了眼,里面装着一只虎皮鹦鹉,正拢着翅膀盯着她。
她目露狐疑:“这是?”
温衍神秘兮兮地拍了拍笼子,像是传递了某种暗号,笼子里的鹦鹉开始出声:
“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