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神地/众神之都未央城/慕容府/曾经】
卯时的钟声未响,躺在床上的慕容慎便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来。
她揉了揉眼,开口唤道:“阿兰。”
一个杏黄衣裳的女子应声进门:“小姐醒了?”
慕容慎点了点头,用女子递上来的玫瑰汤水洗面净手。
她坐到了梳妆台前,听见了房外霍霍兵器声。若是在其他苍皇家族,这是在平常的事,可在慕容府听见这兵器声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要知道,慕容家在未央城被称后宫家族,出的只有后宫贤良淑德的女子。
“是朔儿么?”她皱了皱眉,“让他低调些,要被父亲听见了。”
“他肯听吗?”阿兰笑道,“都被打了不下十几回,还是老样子。小姐要我说,云朔少爷脑子就是进水了才去习武,多累人。多读点诗书,将来成个才子才是正经事。”
慕容慎皱了皱眉,没有反驳阿兰。
她明白,阿兰说的才是正确的,至少对于慕容家来说是正确的,以习武成名,慕容家没有这个先例。
慕容慎一向是个规行矩步的人,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十五岁的少女,一脸严肃老成,自从记事起每天卯时一刻起身,每日每日用心学习琴棋书画。她是那样认真一丝不苟的人,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即便刚起床也绝不会有一丝凌乱。
她一直记着十二岁时那场同父亲的谈话:
“慎儿,你可知道为何你单名一个慎字吗?”
“父亲,这名字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慎儿,你的名字是父母思虑再三取下的。为何是慎?因为涉世,当以慎言为先。慎始敬终,始终是入世之道。
“以慎为名,是希望你以后入宫,时时刻刻记得这慎始敬终四字,慕容家的女人,行事出不得半点差池。”
慕容慎是个规规矩矩听话孝顺的孩子。从来都是。
……
阿兰双手熟练地在她发间摆弄,没一会儿就梳成了头,然后她取过一个贝壳形状的盒子,阿兰打开,是朱红色的口脂:“这是老爷昨日前往宫里,靖神妃娘娘赏的,老爷带回立马就送了过来,这靖神妃娘娘对我们小姐可真好,一有好东西总是教老爷带给小姐。”
靖神妃?慕容慎那张严肃的面孔多了一丝动人的光芒,就如同一缕阳光透进纱帘,洒在布满尘灰的木台上,那样柔和,她柔声道:“靖神妃娘娘是父亲多年的友人,这也正常,并不是……特意照顾我。”
只可惜阿兰没有看到她家小姐的这抹惊艳的神情。
她被门外传来的斥责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云朔!你怎么又练这些!简直比驴子还倔三分!”
“你要老头子说多少次,我们家从没出过习武的人才,你要走这破路将来没半个人能帮衬你!要是到头来一事无成,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老头子我又怎么对得起,那将你托付给我的你父亲?”
“好好去读书,学诗,将来去玄机大师那儿做弟子,还怕没有你的出头之日……”
“小姐,您这侄子还比您大几岁,怎么这么不懂事,老爷可是为他操碎了心,夫人说,老爷睡梦中都担心云朔少爷的前程。”阿兰一边给慕容慎上妆一边叹道,“放着阳关道不走,偏偏要走那独木桥。”
阳关道不走,偏走独木桥吗……慕容慎不懂这样的心思,也不懂这样的人,她从来都不是会走独木桥的人。
她的路,她的人生,全是父母精心铺设安排好的。
独木桥吗……慕容慎抿了抿嘴唇。
“阿兰,我们出去。”慕容慎说着站起身来。
“小姐,这耳坠还没戴……”
阿兰还没回过神来,慕容慎就推门走了出去。
“父亲大人!”
慕容慎疾步走下台阶。
院子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鬓发染霜的男子同一个稚气未脱的黑衣少年同时转过身来看她。
“阿慎,你怎么能走得这样急,淑女不该这样走路。”慕容柏望着自己的女儿,皱了皱眉,略微责备地说道。
慕容慎对她父亲行了个礼:“父亲,阿慎知错。只是父亲,能不能请求您……”
“你想要什么?”慕容柏将手搭在了他女儿的肩头,目光缓和了些许,“是要为父给你带些新钗子,还是为父新替你选的古琴师父阿慎不喜欢?”
“父亲,能不能请求您,让云朔习武?”慕容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请求道。
慕容慎感到父亲搭在她肩头的手臂僵了僵,慕容慎不敢抬头看她年纪已经不轻的老父亲面上神情。
就连那一脸倔强的乖僻少年也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慕容柏和云朔一同开口:
“阿慎?”
“姑母?”
慕容慎咽了咽喉咙,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父亲,阿慎保证一定不会令父亲失望,将来定能成为苍皇神帝身边合格的女子,到时候阿慎就可以照顾朔儿,让朔儿不至于……不至于一事无成。阿慎就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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