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会一人给你们一个簿子,你们要秘密查核老金在范阳的所有产业,田庄、店铺、房屋……能查得多细,就给我查多细。”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她这些年学到的。
秦冲得了令,退出房子。
陈湘如坐回到炕上,道:“绿菱,你今儿把这一箱子总账给我核查一遍,看有没有漏洞?”
“是。”
绿菱抱了大箱子,取了笔墨、算盘等物,坐到炕头不案上细细地核对起来。
陈湘如则拿了盒子、簿子,一一的查核房契、地契之物。
看有两本簿子,满满一盒的房契、地契等物,可一一对核起来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陈湘如从箱子里取了纸,照着陈家大院的方式,将店、地、房等分开整理。这样一来倒也清楚许多,最后再核照老金送来的簿子,倒是准备无误。一样不多,一件不少。
整理完时。已经是当天夜里近三更时分。
绿菱就吃饭时花半炷香时间,其他时候都在打算盘。
在绿菱到周宅安好院时,就特意跟绿萼学了打算盘的工夫,现在就连绿枝、绿叶都是会的,只不过没绿萼使得快速。
裴勇站在门口,“夫人,属下到了。”
“进来吧。”
陈湘如指了一边的盒子,“帮我核验一下这些房契、地契的真伪。”
早前。陈湘如只当是周八送给他几个寻常的护卫,后来才惊人的发现,四个护卫各有所长,张威观察最敏锐、细致;林敢也是粗中有细,性子最是内敛、沉稳;秦冲武功最高强,适合干些查探消息的事;裴勇则有鉴别文书、笔迹的本事,只看两眼,就知道两页字是不是一个人写的。
裴勇一张又一张地瞧过,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瞧过,抱拳道:“夫人。全都是真的。”
“好!”
她拿出两个簿子,“一个是范阳城的产业,还有一本是长乐镇的。你与秦冲每人一本,从明儿开始到这两处查看。记住了,不得惊动长乐坊任何人,回来后把情况及你们的所见所闻告诉我。”
“是!”
绿菱每本都要核查两遍以上,这也是为了精准。
“夫人,第一年、第二年的账目一纹不差。”
“第三年的与实际余银多了二两又八十三纹。”
“第四年与实际余银又少了一两又七十八纹。”
“第五年与实际余银多了一两又二十五纹。”
“今年的也送过来了,是记到上月末的,账上倒差了三百二十八文。”
陈湘如对裴勇道:“你帮忙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换过或笔迹不同处。”
“是。”
裴勇坐下。拿了第一年的,翻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第二年的也是如此。
但翻看到第三年时。裴勇道:“夫人,你看这一页,与别处的纸张颜色不同,好像是新的,墨迹也比旁处的更深。”
陈湘如接过,对着灯光细细地辩认,还确实如裴勇所言。
“笔迹是一个人的,倒确实是后来添上这页的,你看其他的纸张,上一页总有丁点墨迹浸下来……”他说到这儿,又把下一页细细地看,对着灯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原来这一页的账目,与现在这页新的正好差了二两又八十三文钱。”
裴勇对着下一页的浸染,竟能猜出原来那页记录的内容,他朗声道出原来那页写的数字。
绿菱在飞快地打着算盘,惊道:“裴大哥说得没错,确实差了二两又八十三文钱,既然老金早前的账目是准备无误,他为什么故意改成错的?”
裴勇道:“许是怕夫人怀疑他贪墨,又或是认为准确无误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故意弄些差缺来。”
却又只差一两、二两的数目,因为太少陈湘如就不好追究。
“裴勇,以你之见,他将全家卖给我,又这样改账簿,却在极小的偏差之内,他到底是何用意?”
裴勇沉吟片刻,抱拳道:“功高盖主,不仅是在帝王家,在大富人家也是有的。他卖身给夫人,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忠心,又故意让账簿中出现破绽,是故意让夫人抓住他的短处,老金其实是害怕夫人不肯再信任他、重用他,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点睛之笔,入骨之言。
陈湘如也正是这么看的。
“到底是老金的意思,还是有人支的招儿?”
“夫人不必担心,属下一定替夫人查过水落石出。”
“要是有人支的招儿,此人倒是可用之人,可收为大东主所用,可为军师。”
大东主……
裴勇愣愣的望着陈湘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