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
妇人径直走过那女子,而是将另一个丫头的抓起来,细细地审视,这模样,一看就是做过绣房大绣娘选徒弟的,先看手是不是够灵巧,再看眼睛够不够明亮,就是陈家大院挑绣娘也是如此。
她挑了一个,又在丫头中间走了许久,方才再挑了一个,垂首道:“夫人,奴婢挑好了。”
“好,你们可以留下了,回头把宫嫂子的女儿也送来。”
牙婆甲欢喜地连声应是。
范阳城这样的生意可不多,一下子挑了十几个。
牙婆乙心急地道:“夫人就再挑几个,这可都是从京城、洛阳那边过来的,我手里还有好些水灵又标致的姑娘,原是要送到边城给武官们当媳妇的,只要价儿好,我也卖给夫人。”
陈湘如走了一下,“我原想买一家几口的下人,这样更容易使唤些,而且小的不懂事。大的会教,也更为省心。”
牙婆甲道:“夫人要一家几口的……有,有。我家里就有,只是这价儿吗。”
“只要人好。银钱不成问题。”她顿了一下,“我还买十头耕牛,你们牙行也管这事么?”
这耕牛的价儿,可比俊俏的丫头都还吃俏。
两个牙婆一愣,想着这上门的生意,连声应道:“有!有,只要有生意什么都有。”
“年节前,你们就预备好十头耕牛。我要最好的,别把老牛拿来充数,我们府里可是有会识牛的行家。”
“好说,好说,到时候预备好了,就给夫人送来。”
陈湘如与王婆子使了眼色,王婆子便开始与两个牙婆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十几个人,给了三百二十两银票,王婆子直嚷道:“这可真贵。比江南都贵多了。”
因近边城,丫头比女子要值钱。
边军的武官,有的攒了十几年的银子。就为了娶媳妇,因娶不上,就只从牙婆子手里买。
北边连年战事,这些年南方一带的百姓家,常有妹子、女儿失踪,便是被痞子、恶霸给抢走转卖给了人牙子,官府对此虽有重罚,还是屡禁不止。
这些被卖的女子,亦只能乞求遇个好人家。
早前想求宫嫂子买她的丫头。此刻有些想不下,突地她大叫起来:“夫人。你不能买宫嫂子,她不是什么绣娘。她是丁恶贼三儿子的二姨娘!丁氏父子早被砍头了,他们母子是被贬的官奴。”
不买我!
宁可买别人也不买我!
宫嫂子一听这话,吓得脸上一片土色,身子微栗,就怕陈湘如反悔。
陈湘如想到前世时的母亲,要是遇到个好心人收留,陈银欢何至落入风\尘,何至一生都在等一个不会出现的男人。
就连在上房吃茶的慕容夫人与慕容二嫂都面露诧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湘如不紧不慢地道:“她们现在是官奴,而慕容家乃是镇北大将军的府上,也是朝廷命官,买下她们倒也合适,我们买的是下人、奴婢,又不是买侍妾姨娘,这也不算违矩。”
宫嫂子面露感激,对那说话的丫头越发恨得咬牙切齿。她们母女求一条生路容易么,她居然想坏自己的好事。
改日,陈湘如让王婆子母子去了官府,办好了《卖身契》一并交给了慕容夫人,又让王婆子进城找了刘管事的儿子帮忙,带了木匠回来,在镇上挑了两间合宜的铺子,重新装修一番,改成了成衣铺子。
宫嫂子便住在一处小院里,又带了两个徒弟一起练针线,准备做成衣铺子上的管事。
陈湘如动作很快,从买下宫嫂子,到成衣铺开业只用了四天时间,鞭炮一放,再摆上一些常见的布料,知宝山镇还有几户有钱人,又摆了几匹好卖却不算太贵的茧绸,但大多都是寻常布料,又做了几个挂衣裳的架子,就正式开张营业了。
陈湘如见慕容三嫂性子开朗,也易相处,与慕容夫人建议,让慕容三嫂打理镇子上的店铺生意、租赁银钱等,慕容夫人应了。
原本,慕容二嫂就是管内宅的。
慕容大嫂一门心思都用在打理全镇事务上,就算乡亲们迁来了,她许也是忙着的。
慕容三嫂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陈湘如手把手教她,也是一教就会。
“家里的女子也可以养活儿女,赚的银钱也可贴补家用。全镇只得三百多个乡亲,以一个人一亩地的嚼用计,还可以再佃出六百亩田地,一亩三成五的租子,慕容家的人吃用就绰绰有余。
成衣铺、杂货行、豆腐铺,只要有合适的下人们打理着,自己也不需要操什么心,得了空四下走动走动,偶尔查看查看账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