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不爱穿鞋,哪怕靠了岸,他也喜欢赤着脚走路。他和书生一起赏花灯,一起乘马车进城。书生到了深夜都在读书,汤贞开始还想装作读一读,可他很快就困乏了,总是忘记上床,他喜欢席地而睡。
因为盘缠不够,两人是蜗居在同一间客房里的。汤贞怕热,怕滚烫的热水,也怕火,所以房间连暖炉也没有。夜里冷的时候,书生就把衣服脱下来,给汤贞穿上。他把汤贞弄到床上去,盖上棉被,握住汤贞的手,他说你的手摸起来总是那么冷,没有温度。
书上有一句话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书生摇头晃脑,对汤贞背一句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汤贞白天喜欢坐在窗边晒太阳。夜里喜欢泡进木桶,让冷水浸满他的全身。书生舍得花钱买各种点心给他,汤贞每样只吃一口,书生会把剩下的吃掉。
汤贞自觉和书生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友谊。那是他和台阶前的莎草,和山中的树木无法建立的友谊。从变成妖的那一刻起,它们就不再把他视作同类。
书生读书读累了,也和汤贞一起说话。他问汤贞的身世,问汤贞的祖先,他也会提起“花”,提起花的神灵。
那些在山里被火阵困住的记忆仿佛远去了。汤贞的手被书生握着。汤贞说,花没什么好的:“遇上雨打风吹的时候,还不如一棵小草。”
书生目光灼灼,盯住了汤贞的脸。“那雨打风吹的时候,花该怎么办。”
汤贞说:“躲进后山的泉池,等风雨平息了再出来。”
他话音未落,书生把汤贞紧紧地搂住了。
十几个男生坐在幕布前头,俱是不作声。汤贞仰着头,被书生吻得出不了声音。汤贞没穿鞋,是光着脚坐在窗边的。此处省略。
镜头瞬间黑了下来,不再有画面,只有声音了。
“花神应该是女人。”是书生的提问。
汤贞说,他没有见过花神。
“我见过了。”书生说。
我不是花神。汤贞说。
音响里一点点传出了汤贞的声音,……好像贴着人的耳缝,轻轻骚动进人的脑子。艾文涛被这番漆黑的场景弄得面红耳赤,他眨了眨眼,冷静道:“等会儿,等会儿兄弟们!”
不少男生在吞咽喉咙,只有几个人看他。
“我怎么看不懂啊,”艾文涛皱眉道,“这片到底讲什么的?怎么突然就睡上了?”
周子轲从旁边闷声不吭。
“剧情很简单俗套的。涛哥,你第一次看容易看不懂,多看几次就知道了。”一位学弟耐心道。
“这怎么黑了,说好的脱衣服上床呢?”
“一会儿就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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