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严渊渟饶有兴趣地想看看青年会不会流露出更多无助的情绪时,他却低下了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他仿佛戴上了一张全新的面具,将所有的情绪都用力压在了面具之下。
“昨晚的事情,多谢严家主了。”
安然的嗓音平静,甚至是彬彬有礼的,带着一份谢意,“如果不是您,我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
严渊渟调整了一下姿势,十指交叠放在腹部:“哦?你是这么觉得的?”
安然点了点头,语气平稳而无起伏:“是的。您把我从那个人手下救了出来,还帮我解了药效——这些,我都很感谢。”
他的高烧并未完全退下,脸色苍白,还带着虚弱的病气。然而在他说出这些话时,他的表情却是淡然的,脸庞微微仰起,脖颈的曲线如天鹅般优美。
严渊渟起身一步步走到安然面前,男人强势而极具侵略性的气场覆压下来,他捏住安然的下颌,慵懒道:“既然如此,安先生打算怎么回报我?”
安然的五指猛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用力到指尖都泛上白色。然而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是你原本就欠我一个人情,我并不欠你什么。”
他道,“现在我们两清了,我可以走了吗,严家主?”
严渊渟沉默几秒,随即短促地笑了一声。
“有意思,”
他的指腹缓缓摩挲安然下颌,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小狐狸,你真的觉得戴上了那些面具,就能护得住你自己?”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安然用力地掰开了他的手指,“请让我离开。”
严渊渟直起上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安然看了他一眼,目光含着警惕。过了几秒,在确定男人不会对他做什么之后,他才掀开被子,脚踝触及了地面。
身体每一处都酸疼得不行,加上发烧带来的昏沉无力,安然才刚走出一步,身形就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严渊渟从身后稳稳扶住他的腰,让青年的脊背贴上自己宽阔坚硬的胸膛,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安先生状态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
安然猛的转身推开严渊渟,后退几步,撞上了一侧的墙壁。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无声地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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