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草寺

做卧底，也是凶多吉少。此乃二鸟。”

    “那，第三鸟呢？”李益之眯起了眼。

    “大人另派心腹，暗中通知白草寺方丈。当然，大人肯定不会让方丈知道心腹是咱派去的。只须三言两语，透露县衙对白草寺生疑了，不怕贼秃不惊，他这一惊，孝敬大人的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哗哗入袋了。此乃三鸟也。”

    “哈，哈，哈，”李益之指了指王师爷，“说得好，说得好，知我者，老王也。”

    ……

    领取了卧底补贴后，陈九决定扮演一个哑巴美妇，如此一来，更加让众妖僧的放松警惕。

    白草寺，位于翟阳县西境，座落于正阳山腰，占地甚广，豢养着六十八名僧人，香火鼎旺。

    来寺里烧香的大部分是来求子的，许多香客来自外县，甚至别的府州。

    陈九被便衣装扮的杨谦送到山门处，杨谦告辞前，反复叮嘱应当注意事项。

    末了，又说道：“小九，你还年轻，刚刚十七岁，没怎么接触过婆娘，要记住路上我教你的话，千万别露了马脚。”

    陈九微微点头。

    杨谦看了看绎络不绝的香客，咂咂嘴唇，小声说道：“凭感觉而言，我觉得此次调查挺危险的，小九，你随机应变吧。”

    为避免遇到熟人，杨谦不敢多张望，又回到车厢里，车夫扬鞭而去。

    陈九挽着香篮，移着小碎步，裙边遮住自己那双大脚，这个年代的妇女倒是没有缠足之习，不然早露馅了。

    今日又是十五，香客们比往常多得多，陈九口不作声，目不斜视，前往白草寺。

    到了寺门处，有知客僧高喊，“烧香拜佛的施主们请走正堂，求子的檀越们，请走这边。”

    香客们分成两拨。

    每逢初一，十五，白草寺方丈必会亲自迎客。

    陈九看到，方丈年近五旬，油头大脸，唇上无须，身强力壮，正一脸笑意，双手合什向女香客们问好。

    这野和尚目光不停在香客们身上转移。

    陈九连忙低头，收了眼。他身高在男人里面平平常常，可一旦在女人堆里，就显得突出了。

    到了子孙堂，一尊威风凛凛的罗汉像摆在正堂，罗汉像下面有个功德箱。

    女香客们纷纷捐香火，添香油。

    还有前来还愿的妇人，笑意昂然。

    因求子心切，女香客们个个捐献不菲。

    轮到陈九时，一咬牙，也捐了三钱银子，记上功德簿。跟众人一比，嫌得寒酸，但好在功德箱不是透明的，和尚为了显示“钱帛乃身外之物”的气度，也不会盯着看，而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请各种檀越进入房间，敝寺略备素酒，香茶，点心，供檀越们用，消减途中劳顿。”有个大和尚领着女香客们，来到子孙堂两侧的耳房。

    耳房被分隔成二十来个小房间。

    为了避嫌，子孙堂这片区域，距和尚们的寝房隔得甚远。和尚们睡在白草寺最深处，表面虽然离着几座房院，但地下早已被打通了。

    也是倒楣，今日求子者格外的多，轮到陈九时，居然没了房间。

    陈九身后还有三位女香客，见此抱怨不已。

    大和尚微哂道，“四位檀越，今日不巧房满，可待明日再来子孙堂，不便返家者，亦可住在山下客栈，这一切乃是送子罗汉的安排，不该抱怨，免得罗汉爷爷怪罪。”

    闻言，三人不再叽叽喳喳。

    陈九无奈，正要随她们离开，不料，大和尚突然拦住去路。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