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还未上鸳鸯楼时,箭头所指方向,跟鸳鸯楼重合,起初,他还认为任务目标在他们身上,但等他上楼时,却发现箭头的方向偏转一边,说明他们身上并没有。
而刘平生问这句话,言下之意,业镜似是什么颇有玄机之物。
陈九瞅了瞅他微微晃动的手指,说道,“难道你也要找业镜?”
“阁下何必明知故问,五百年以上的铜镜,才能称为业镜,确切地说,是五百四十年,合九个甲子,也就是九世。”
“即便是大富大贵之家,也不一定有这种物什,所以,当大小姐要老爷寻觅此物时,我就好奇,究竟是谁要找此物?今日一见,却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怎么不令我生疑。”
话毕,刘平生突然出手,袖中飞起一大片黄纸符。
陈九为之一窒,好鳖孙,中了他的计了!
自己在街道巡视时,遭他暗算,两枚拳经符一个避开,一个硬怼。
而释放符咒需要时间,所以在楼上,见他一直不出手,手指又微微作颤,还以为他在恢复期间。他宁愿眼睁睁看着冯氏三队友被打也不出手,就是让自己麻痹大意。
还有,他故意长篇累牍说那些话,也是欺骗手段之一,目的是示弱,实则趁自己不防,突然袭击。
此子,着实心毒!
十几张拳经符,洋洋洒洒,如同利矢,射向陈九。
陈九避无可避,按照街上硬接的一拳估算,这十几张拳经符,绝对会让自己重伤。
既是如此,只能险中求胜了。
陈九不避反迎,眼下,他离刘平生只有两步之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伸出一只胳膊。
刘平生不知陈九是何用意。
突然,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刘平生心头,这是纯粹的感觉,这种警兆助他渡过了一次又一次险关。
他全身绷紧。
哪料眼前一花,在他和陈九之间,多了一汪秋水。
不!好!
是剑!
他急忙脖子一偏,剑光一扫而过。
一股热热的感觉,顺着侧脸,汩汩而下。
想也不想,出于本能,刘平生什么也不顾了,跳窗而逃。
陈九无力去追赶,十三张拳经符,悉数打在他身上,为了这一剑,陈九全部接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起初三拳还能硬撑,从第四拳开始,他就觉得,拳经符像受惊的疯马一样,在他身上撞来撞去。
当十三拳轰完之后,他轰然倒地,眼前发黑。
几缕鲜血从口鼻处流出。
本来倒在地上惨哼的冯文远,见陈九倒地不起,嘿嘿一笑,脸露狰狞,怀里掏出一把割鹿短刀,刺向陈九的后颈。
死吧,兔崽子!
一股快意登时传遍了全身。
刀尖近了,更近了。
他似乎听到了尖刃刺入陈九后颈的绝妙声音,似乎看到了陈九抽搐时的惨相。
这种巨大的快意,让他差点叫出声来。
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