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糟了,我不能再用尸卜术了!”
“那岂不是好事?”陈九说道,“若不是我寻到业镜,你现在还痴痴呆呆,借食山神。”
“我知道自己早晚会失去一魂,变得魂魄不齐,”苗三省叹了口气,冲陈九作揖,“大恩不言谢。若用得着区区,定然舍身相报。”
“你们这些懂得尸卜术的人,十之六七都会落此下场,不过,正因为尸卜术能神魂出窍,精准无比,获得钱财无数,才会前仆后继,不惜刀尖作舞,临渊而行。”
苗三省良久不语。
“你们为何不课上一卦,患了失神疯之后,以何种方式方能治愈?”陈九心里还是有个小谜团的。
苗三省眨眨眼皮,眼神瞬间苍老了,“起初也有人不遵门规,相互为对方占卜,但一旦卜算和我们自己行业有关的事宜,便有性命之险,大抵是不敬祖师爷所致。”
“跟我想的一样,”陈九微微点头。
苗三高官吁短嗟,“在下虚度大半生,心存侥幸,如今心神恢复,却又失了尸卜之术,既昏且钝,虽有悔恨,却已是鸡皮老翁。”
“你疯颠之前,每占一课,必有不菲所得,或多或少,总该有些积蓄吧?”
“在下天赋薄浅,每占一课,虽有财帛入账,但身体总会虚弱甚久,补药补品胡吃海喝,几乎耗尽课金,身体才好,周而复始,实乃饮鸩止渴,虽知前方险危,却无悬岸勒马之魄力。”苗三省懊恼道。
陈九笑道,“苗三省,你也别太沮丧,和同门那些疯颠至死的人一比较,你不知有多走运呢,虽不能尸卜,老眼昏花也不假,却是手脚齐全,安祥度过晚年,不好?”
苗三省叩首作揖道,“多谢教诲,在下平时却有一好,喜爱拉二弦胡琴,今后以此为生,走街串巷,讨个饭钱。”
陈九说道,“你既有心,定能糊口,咱们就此别过。”
与此同时,倒斗山北面,一个山洞里,有个脸皮缺失近乎一半的年轻人,面露狰狞,跪在地上,前面插了三根香,有眼力好者会察觉,此香竟是信香。
信香前面,还有一个碗,盛满了水。
这人赫然就是被陈九削去脸皮的刘平生。
刘平生口里念念有辞,约半柱香燃完,碗里的水突然抖动不止,波纹一圈连着一圈。
等水面又恢复平静之时,碗上多出一张阴气森森的青脸。
“师尊!”刘平生跪下叩首。
青脸“唔”了一声,皱眉道:“平生,你怎么这副德性,被何人所伤?”
刘平生又磕了一头,“请师尊作主,今被翟阳县一名捕快所伤,若非徒儿逃得快,就再也不能聆听师尊教诲了。”
青脸说道,“平生,你素来多谋远虑,按理说,不应当伤得如此重。”
刘平生说道:“徒儿上个月谋得方家供奉之职,以便借方家之力,办师尊嘱托之事,徒儿每日小心慎行,前天来到翟阳,听闻有个捕快,也是想借方家小姐之手,寻觅业镜。徒儿心生疑问,询问此人背景。”
“却得知他只是个捕快,徒儿仍不放心,今日近午,故意在此人巡察范围里出现,射了两枚拳经符,侦查底细,徒儿保证,此人顶多是炼体境中期修为。”
“徒儿故意示弱,趁其不备,施了十三张拳经符,心里想着,必会让此人受重伤,生擒之后,再度盘问,却不想他手里不知怎的,突然出现了一把剑。”
他心有余悸,抚胸喘气道,“当时离徒儿只有咫尺之遥,徒儿措手不及,若非徒儿躲得快,性命必忧。徒儿不敢逗留,逃出县城,来到这偏远灵气又充沛之地,扰叨师尊。”
“单纯拳劲而言,他与徒儿相差无几,甚至还略有不及,徒儿思索再三,仍是不解,他究竟施了什么神通,手里突然多了把剑。”
青脸思索片刻,说道,“若此人是炼体中期,万不能施得神通,法器灵器更是驾驭不了,毫无征兆,手里会多把剑,既是不解,抓来拷问便是。”
“为师远在万里之外,特授你神符,让你暂时提升至炼体后期,稳压他一筹,到时,以信香为号,唤醒为师,为师施搜魂大法,为你解惑。”
刘平生喜道,“多谢师尊。”
随即,青脸嘴里射出三道黑芒,穿越虚空,从碗水射出,打在刘平生额宫。
碗水里的青脸,也渐渐淡化。
“恭送师尊,”刘平生五体投地,脸色愈发狰狞。
只要十二个时辰,我就能消化这三道神符,陈九,我会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短短瞬间,他就想了不下一千种酷刑,折磨那个小小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