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与在下相识二十有一年,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近来一别,恍恍然如同隔世。”中年男人低头叹气道。
“各位,”陈九说道,“我陈九只是一个捕快,并非神医,不能妙手回春,你们的父母,儿子,女儿,夫君所患疾病,既是大夫瞧不出个所以然,我又能奈何得了?都请回吧。”
摆了摆手,然后又叫住最后那个中年男子,“阁下暂且留下。”
那五人个个唉声叹气,离开了。
“哼,这帮兔崽子,演技倒是一流,可怎么能逃得了我的法眼!”
陈九冷哼一声,这五人看似真情流露,但由于他出色的洞察力,压根不用观察入细,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只要打开天眼,他们说话时吐露的气息颜色,跟心口的气息颜色根本不对照,明显是假话。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心口不一。
洞察力高者,连地底数里之遥的矿脉都能瞅个一清二楚,妖怪几百年零几日的道行也是瞟一眼便知,何况是辨别对方话里虚实。
这五人,包括留下的这个男人,统统都在演戏。
不过,这男人所说情况,跟方钊娘子的情况非常相似,说明幕后指示者还是知道自己一些底细的。
干脆来个将计就计,看看这鸟人玩什么花样。
演技嘛,这年头,或多或少,谁还没有一些?
“我陈九留你,并非图你家业,而是阁下所说,确实诡异,与他们却是不同。”陈九说道。
“知道,知道,若头疼脑热都来寻陈先生,陈先生岂不是成了坐堂大夫。”这人表示理解。
“阁下姓甚名谁?”
“在下黄恩炳,”中年男人脸露欣喜,“若陈先生愿意助我,拙荆下落肯定有望。如陈先生不弃,到敝舍再谈如何?”
陈九思了片刻,点头道,“也好,有些宅院,年久岁深,招惹妖邪,将家人藏起来,这种事也是有的,我去你家里瞧瞧,若有妖气藏匿,可捉了妖邪盘问。”
黄恩炳一揖到底,“有劳陈先生了,敝人的马车就在巷外,请陈先生准备好后,随敝人前往敝舍。”
陈九家的祖宅在巷子里,普通马车倒也能进来,除非是装潢富丽的那种豪华马车。
他应了声好,“容我收拾一番,”回了屋里,片刻之后,再度出来,和黄恩炳一块走出巷子。
果然,巷外停着一辆造工颇好的马车,马车前面,有个马夫盘坐着,穿得也是一本正经,看到主家归来,连忙起身。
陈九暗道,这马车的造工打制,比方家毫不逊色,若非黄恩炳这厮演戏,还真以为他是个米钱烂仓的主儿。
那幕后指示者,该不会以为我陈九喜爱结交富人吧,特意准备了这种道具。
“请陈先生上车,”黄恩炳点头哈腰。
陈九也不客气,长腿一抬,进了车厢。
黄恩炳随后也上了马车,吩咐一声,马夫精神抖擞,鞭子空中一扬,但听啪的一声,健马飞驰。
少顷,上了官道。
陈九又问了黄恩炳妻子的事,黄恩炳回答得滴水不漏,寻不出什么破绽,情到深处,眼圈一红,掩泪长叹。
啧啧,这演技,不拿个最佳配角,对不起你那两道相思泪。
陈九心里虽是这般想着,脸上还得露出同情的神色,时不时安慰一句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