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还满怀希望的等待高考,期望着考上云华大,而现在,胃癌两个字轻而易举的把我的努力给摧毁。
那天雨很大,我浑浑噩噩的走在雨里,头发是湿的,衣服是湿的,眼睛是湿的,嘴里是苦的。
内心被情绪支配,我突然发现自己还不够坚强。
我一边哭一边走,在十八岁的年纪里,我的人生被悲伤充满了。
一阵宁静悠远的钢琴声从街角那家咖啡店里传来,我认得的,那是店主七岁的女儿在练习弹琴。
我曾和余郁余江一起去的,余江在那弹过琴,很好听。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琴声是生疏的,偶尔传出几个错音,青涩懵懂夹着对未来的好奇,淡淡的,轻轻的,衬在琴声里,衬到雨里。
琴声戛然而止,我听见那女孩笑着跑向妈妈怀里。
店里亮着暖暖的光,雨渐渐小了,我透过玻璃窗看见那女孩和她妈妈其乐融融的画面,毫无征兆的,鼻子又是酸了,雨水混着泪水从我脸上划过。
我突然很想打电话给我的父母,但我没有,我只能蹲在地上哭。
好一会儿琴声又慢慢荡起来,荡在慢慢小了的雨里。
回了学校,我洗了个澡,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不知道是淋了雨还是因为胃癌。
我缩在阳台的吊椅上,裹着一条毯子,雨已经停了,外边吹着风,四月初的雨后,冷冷的。
风其实不算大,但它把桌上摊开的那本《绿山墙的安妮》吹的哗哗响。
阳台挺冷,里边开着暖气,只要进去我就不会受冻。
我一直怕冷,可就是那天,我在阳台上坐到了夜幕降临。
我什么都没干,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心里是苦涩和悲伤。
那天我睡得很早,但夜晚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的,我是带着悲伤入睡的。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头疼的厉害,眼睛又疼又酸,大概是肿了。
喉咙很疼,我发不出声音,实际上发出声音也不会有人听见。
我想起床,因为今天要上课,但我做不到,身体很沉,头更沉,我想喝水,但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在寝室躺了一个早上,因为过于疲惫,我醒了没多久就又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就看到李唐在我身边,他说我无缘无故早上缺勤,很不正常,所以就去寝室找我,然后发现我躺在床上整个人快烧糊涂了。
李唐是班主任,很忙,不可能一直在医务室守着,何况现在已是高三。
他嘱咐我好好休息就匆匆走了。
倒是午休时,南世言带了饭菜来了,菜很清淡,但都是我喜欢吃的。
进来后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默默吃着饭,校医室里安静的只有我嚼饭菜的声音。
直到吃完饭,他收拾好东西,把我早上落下的笔记给我。
我抬起头,直直的看进他的眼里。
他的眼里是意味不明的情绪,很复杂,我没有精力去探求那里面的情绪都有什么,但是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泪就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