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莫悦缇挑选了一件黑白相间的连身洋装,裙摆及膝,尺度保守端庄,头发整齐柔顺地披在肩上,标准乖乖女的打扮,不过相信臭着脸的秘书,和面色阴沉的申屠凌云都没有心思欣赏。
“院长您好,我是莫悦缇。”莫悦缇站在申屠凌风的办公桌前,不卑不亢地打招呼。“莫医生,请坐。”申屠凌云这几日听了太多的传闻,也调出莫悦缇的档案来看,但见到真人发觉她比照片和周刊封面还要漂亮,怪不得一向理智听话的大儿子会如此出格。
“莫医生来元盛一个月了,一切还习惯吗?”申屠凌云和申屠致眉眼相似,却缺少了温和的气质,多了几分阴沉和心机。
“谢谢院长的关心,一切都很好,我很喜欢元盛。”既然院长大人愿意浪费时间和她寒暄,她也不介意顺着他的话题说。
申屠凌云按撩着性子问了一连串无关紧要的话题,一面观察着莫悦缇的反应,就莫悦缇进他的办公室二十分钟以来的表现,这个女人绝不是个简单人物,拥有美貌和智慧的女人,比空有其表的美女要可怕许多。
比起莫悦缇的沉静,申屠凌云率先沉不住气了。
“莫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做什么。”申屠凌云停了几秒,等待莫悦缇回答,但莫悦缇眨着眼睛看着他,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只好继续说下去:“最近元盛里流传着关于阿致和你的风雷风语,我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是元盛的继承人,他拥有让人羡慕的地位和前程,不会做出不自重的事情。请莫医生你离阿致远一点,申屠家的大门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与其落得最后的伤心,不如该断则断。”
“院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莫悦缇直视申屠凌云的双眼“申屠致的优秀不用您说,元盛任何一个员工都可以如数家珍,难道您的意思是就因为申屠致优秀,所以他不需要伴侣,不需要幸福,只是扮演好他的完美角色就可以?”
“你在曲解我话中的含义,阿致当然需要伴侣、需要婚姻,但是他的对象已经决定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高攀的。”申屠凌云冷哼一声,彻底放弃维持他身为院长的含蓄“识相的话离阿致远一点,否则在台湾的医界你别想待下去了!”
“今天听到您这样说,我总算安心了。”莫悦缇没有像申屠凌云设想中那样发怒或者惧怕,她不卑不亢,脸色未变,但语气中多了几分坚持,看来流言并非空穴来风,申屠家的门风果然很严。院长,我喜欢申屠致,很喜欢,喜欢了很久,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放弃,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绝不会放弃他。我从来都不觉得配不上谁,如果不是喜欢的男人是申屠家的人,我不屑与跟申屠这个姓氏有任何牵扯联系。”
“你”申屠凌云被莫悦缇毫不留情的话气得血压上升,他当元盛的院长已经二十年,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竟然敢如此跟他说话!
“申屠致是个独立的人,他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您即使是他的父亲,不该也没有资格干预他的人生。”还嫌申屠凌云的脸色不够难看,莫悦缇继续加温,她可从来没怕过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爸爸怕她因此得罪人,但是她天生就不是会忍气吞声的小可怜。
“住口!”申屠凌云很想破口大骂,但又碍于正在医院,面对的又是医生。
气氛异常紧绷,彷佛一触即发,申屠凌云气得火冒三丈,莫悦缇面容平静,眼神坚毅,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好吵。”在沙发上无聊到睡着的申屠未,拿开了挡在脸上的报纸,抱怨出声:“爸,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找我,我很忙。”申屠未伸伸懒腰站起身,打量了莫悦缇一眼,不顾自己父亲的怒火,兀自打开办公室大门离开。
“院长,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容许我先告辞。”被申屠未突然一打扰,莫悦缇也觉得自己很幼稚,不想再跟这个食古不化的臭老头多说什么。
“难道你想亲手毁了阿致吗?”申屠凌云在莫悦缇身后叫嚣。
莫悦缇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毁了他的是您,我只是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幸福,也许您不明白,快乐和幸福与金钱、地位是无关的。”说完,莫悦缇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她真不想第一次和申屠致的父亲见面就将场面弄僵,但她更明白,想让申屠凌云开开心心地接受她,除非她家家产值千亿,是所谓上流社会中的贵族才行,先不说她有没有,她根本就不屑透过这些来讨好一个臭老头。
她不是没见过真正的有钱、有身分的人,但从来没见过像申屠凌云这样的,当个医院的院长好像国王一样骄傲和跋扈,真是讨人厌!
莫悦缇在心中猛烈址吐槽,再晚走一会儿,恐怕她会忍耐不住将这些话讲给申屠凌云听。
申屠未并没有离开,他靠在院长专用电梯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莫悦缇按下了电梯,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地跳动,莫悦缇能感觉到申屠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肯定是申屠致的弟弟,他的五官和申屠致很像,却比申屠致冰冷一百倍。
“申屠家根本是龙潭虎穴,真不明白小姐你怎么会这么不聪明地往里跳。”申屠未存电梯到达一楼之时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冷,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因为爱,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为了他去大战恶龙猛虎。”莫悦缇勾勾唇,比起跟申屠凌云那个臭老头唇枪舌剑,她更喜欢接受申屠未不带恶意的挑衅。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哥禁不起第二次的许芸芸事件。”申屠未冷哼了一声,对莫悦缇的答案非常不屑,电梯门正好打开,他抢在莫悦缇之前走出了电梯。
莫悦缇也跟着走出了电梯,她想她知道申屠未想说什么了,他在担心自己的哥哥,担心这一次她因为不够坚强,因为表面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申屠致,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
离开元盛后,莫悦缇找了一个气氛好的餐厅用餐,然后将这个下午的时间消磨在百货公司,刷卡买了一大堆东西,她从美国带回来的保养品快用光了需要补货,也需要添置一些衣物。
傍晚回到公寓时,她累坏了,瘫在沙发上变成一滩烂泥,逛街可比查房辛苦多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之后,莫悦缇鼓起勇气拨了申屠致的手机号码,手机响了很久并没有人接,她不愿放弃,又打了申屠致办公室的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起,不过是那个看她非常不顺眼的助理“是你啊,什么事?”听到蜒悦缇的声音后,她态度立即变了,不耐烦且有气无力。
“申屠致呢?”
“难道你不知道吗?”助理瞬间来了精神,大声地嘲笑她:“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助理真是够了,态度恶劣她可以忍受,但是不说重点就让人厌烦了。
“小紫死了!主任离开手术室后就再没回办公室。”虽然不耐烦,但助理还是讲了实情。
“什么?小紫死了?”一股寒气从莫悦缇脚心升起,她浑身的汗毛都冷得竖了起来,她的脑袋嗡嗡地响,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无比。
“上午突发并发症,主任接到通知赶来医院时,小紫的心脏已经衰竭,无法救治。莫医生,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哈啦!”助理用力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莫悦缇手中脱落,她抱着肩膀滑坐在地板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昨天还看到小紫,虽然虚弱,但精神很好,还笑嘻嘻地说她很漂亮,长大想和她一样漂亮,可是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可爱的、单纯的小紫就没有了?
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莫悦缇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大哭出声。小紫安排手术,甚至可以请瑞士的专家亲自手术,可是为什么
莫悦缇猛地站了起来“申屠致,申屠致”
申屠致为小紫付出了那么多,亲眼看到小紫咽气,他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他没有回办公室,他去哪儿了?
莫悦缇甩上房门冲了出去,她要找到申屠致,她一定要找到申屠致。
据她的了解,申屠致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元盛,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公寓也只是稍作休息,他能去哪儿呢?
莫悦缇只能在元盛附近没有目的的寻找,一间间地进那些酒吧、咖啡厅,走得双腿都快要断掉,绕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开在地下室的酒吧找到了申屠致。
他背对着门口坐在吧台前,大口地喝下一大杯调酒,用力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再来一杯,把你们酒精含量最高的酒拿出来!”申屠致喝醉了,否则他不会做出如此失控的动作,却不愿放弃酒杯。
“申屠致!”莫悦缇冲了过去,扶住他因为放下酒杯而歪倒的身体“申屠致,你不能再喝了。”
“酒酒,给我酒!”申屠致的意识含糊,吐字不清,但却很坚持地对酒保伸出手臂。
“申屠先生,你喝了很多了。”酒保为难地说,申屠致也算这里的常客,偶尔会过来小酌一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一坐下来就不断地灌酒,喝到醉了还是不断地追加酒。
他正在为难要不要通知老板,看怎么将申屠致送回去,他知道申屠致是元盛的医生,酒吧所处的物业都是元盛的,如果在他们酒吧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不要给他酒了,结帐。”莫悦缇知道申屠致心里有多么苦,如果他有别的管道可以纡解,绝不会选择这种不理智的方式,酒精对外科医生来说是毒药,会让外科医生的手指失去精准平稳的动作,会夺去一个外科医生的天赋。
“小姐,请问你是?”申屠致每次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这个漂亮的小姐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酒保还是负责地问了一句。
“我是他的朋友,也是元盛的医生。”莫悦缇撑住申屠致不断下滑的身体,还要阻小他不断伸向酒保的手臂,纤细的身体不堪重负,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狼狈无比。
“小姐,我请人帮你送申屠先生回去吧。”酒保绕出吧台帮莫悦缇扶住申屠致,示意侍者过来帮忙。
莫悦缇接受了酒保的好意,凭她的能力是无法带走这个醉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