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宽容。
弟弟前脚刚走。
父亲后脚就到。
盛皎月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她不太好说话的父亲。
盛家大爷进了屋就问:“这次去千禧寺,你可瞧见了什么不对?”
盛皎月低头:“不曾。”
“当真?”
“嗯。”
她父亲似是不太相信,“没有发现小将军的踪迹吗?”
她摇摇头:“不曾。”
盛家大爷垂眸深思,表情相当凝重,他抬手捋了捋胡须,紧跟着问:“太子前几日怎么留你在别院过夜?”
盛皎月也不知道,她琢磨不透太子的心思,她拧着眉:“我不知道。”
她父亲沉下脸,动了火气,“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还知道些什么?”
盛皎月低着头乖乖挨骂,她沉默不语,父亲的火气很快就消退,等时机差不多,她缓缓抬头,略显苍白的小脸正对着她父亲,趁机小声同他商议,“父亲,不然算了吧?”
“什么算了?!”语气陡然狠厉,“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见第二次。你得知七皇子算是你的表兄,贵妃娘娘是你的姑姑,太子文雅懦弱担不起大任,而且我们盛家早已得罪了皇后娘娘,早已没了退路。”
不妨放手一搏。
盛皎月叹气,明明盛家和皇后娘家的纠葛尚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也不曾有血海深仇。若是太子登基,盛家本本分分,想活也不是不能活。
她一时劝不动父亲改变主意,暂且收声作罢。
若是可以,她很想告诉她父亲,你以为温和怯懦的太子殿下,其实杀人如麻,折磨人的法子你怕是想都想不到。心眼比马蜂窝还要多,心机更是深的不可斗量。
但是说了,她父亲只会当她是疯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盛皎月让府上小厮去东宫告假,说是病了。
卫璟从邢坤口中得知少年病了的消息,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风雪,轻轻颔首:“这两日天气是有些冷。”
邢坤常年习武,身强力壮寒冬都不觉得多冷,他多嘴了句,嘲讽之意溢于言表:“盛公子的身体比闺阁中的娇小姐还金贵脆弱,动不动就病。”
在寺庙里,邢坤就发觉盛家这位公子不仅讲究还极其的易碎,受了点冷风眼睛就像兔子般红,怕是他投错了胎,该生成女儿家才对。
卫璟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冷笑了声说:“随他。”
不过这半日,男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冷冷撂下手中的笔,强行镇压心中烦乱,面无表情吩咐下去:“让太医去盛家走一遭。”
邢坤听了这话,心中微诧,太子何至于为个不忠心的人大动干戈?
太子派去盛家的太医,让盛皎月敷衍打发离开。
又过了几日,合该是她病快好了的时候。
盛皎月又让家中奴仆去东宫多请了几日的假期,事由依旧是病了。
这次东宫那边并未让太医过来,想必也不在乎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伴读。
盛皎月在家安心养了几日,面颊圆润了几分,补足气血,面若敷粉白里透红,光滑的长发垂落在她膝上,她懒洋洋倚靠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
书看了一半。
东宫那边来了人,邢坤得了太子的命令,亲自带人到了盛府。邢坤眼睛眯起来,盯着靠着躺椅表情微微诧异的少年,眼神有点怪异,他绷着冷峻的面色,不带情绪道:“太子知道盛公子病了之后,万分担忧,既然盛公子在盛家养不好这个病,就去东宫慢慢的养。”
盛皎月的脸渐次白了白,动了动唇,正准备说两句好话。
邢坤无情打断了她,给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神,“去,请盛公子上轿。”
迎面的日光在屋檐折射的光照下略显刺眼。
盛皎月闻言恍惚了片刻,好像回到了上辈子太子刚登基的那天夜里,杀气肆虐血洗过的京城内外,空气里皆是腥甜的血味。
盛家早已被黑甲军包围成插翅难飞的宫墙铁壁。
邢坤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手持金错刀,也是如现在这般面无表情带着人都到她面前,綑了她的双手,将她压进轿子抬入宫中。
她的眼睛被人用黑色绸布蒙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被人握住手腕从轿子里抓出来。动作粗鲁被人丢到床上。
新帝登基当晚,盛皎月以为自己会死在禁卫军的刀下,然而事实上她却被新帝捆住双手压在床榻间,唇瓣都被男人锋利的牙齿咬破了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睡醒了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