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丝清明的眸子里终于被黑暗尽数堙没。
在这之后,傅冬生的日程里,又多了一个计划,就是求医。
明庆书院的每次放假,他就赶到燕京,默默地在皇宫门口站一会,看看没有白绫后,安心地离开。
宇文捷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唐颂。
春节事务繁忙,各个藩王都会进宫,亲自献上贡品,参加宇文捷举办的宴会,也会有偏远地区的官员、镇守边疆的将士进京述职,而宇文捷在这个时候,会忙到几天之内都难以跨进天寄宫的宫门。
他没想到傅冬生还真会回来,看守天寄宫的都知道七皇子很宠爱千凤国的质子,因此也以为皇上是允许对方照顾七皇子的,也便没有多疑。
傅冬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守了唐颂一个月。
但等后来,宇文捷空下来,天天往天寄宫跑,且一待就是大半天的时候,傅冬生便没有机会接近唐颂了。
他只能远远地站在皇宫门口。
每年都是如此。
唐颂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就算只是躺在床上,他也依旧能从宇文捷口中了解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比如他听到宇文捷查到害唐颂的幕后黑手是太子,所以太子和皇后都被废黜了,蒋澜被御史家的小公子提了许多次亲,但依旧固执地要等唐颂醒来。
“这丫头也算痴情,小七你再不醒过来,朕可就真的给你们赐婚了。”
“没想到就连蒋家的一个小小庶子,都有不亚于朕的皇子的魄力,朕记得你与他关系不错,既然他自己也有能力,朕就多提拔他些,以后也好当我们家小七的左膀右臂。”
“太子没了,能做储君的,也就你四皇兄了,朕一直知道他的野心,朕只希望他能善待你。”
……
“还记得以前给你作伴的小孩么,朕也是刚刚得了消息,他回到千凤国了。”
“八年了,小七,你还不醒么,朕等得头发都白了,也等不到你醒来的那一刻了吗。”
宇文捷叹息,他握着唐颂冰冰凉的手,仿佛刚从雪地里捞上来一样地寒冷,他捂了许久,也暖不热这双手。
又是一天快要过去,今日大概也不会醒来吧。
宇文捷从床沿上站起来。
他的背影是真的开始佝偻了,风华正茂的君王,短短八年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逐渐弥漫沧桑。
唐颂的眼终于掀开了一个细缝。他请转过头看着宇文捷的背影,这八年来,他听到的,全是对方的絮絮之言,到现在都犹如耳畔。
“父皇……”
他张开口想喊一声,嗓子里却发不出多大的响声,轻的可以忽略。
但宇文捷听到了。
他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盼了那么多年,如今心心念念的事情真的成真了,他反而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迟迟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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