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续弦

乐乎。

    苏宗见她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瞥了一眼楚辞面无表情的脸，注意到苏之蔻又给她夹了一个团子，表情很是纵容，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只得把要嘴边要斥责的话咽下。

    苏之蔻注意到苏宗的欲言又止，以及他和钱姨娘的眼神交流，眸光微冷，心里轻嗤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好了。”楚辞看了一眼碗里高高堆起的菜，捏住苏之蔻还在不停动作的手腕出声阻止。

    苏之蔻讪讪一笑，最后给他夹个鸡腿，朝他讨好一笑。

    楚辞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完再次沉默下来，默默拿起筷子。

    眼见着用的差不多了，苏宗轻咳一声，朝楚辞试探道：“不知将军觉得安国公府的饭可还合胃口？”

    见楚辞淡淡点点头苏宗心里微松，看了一圈笑道：“今日之蔻回门的事宜全是钱姨娘一手包办，这安国公府这么多年来什么都不缺，只缺当家的主母，钱姨娘身子骨弱还如此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我看…”

    “父亲是想抬一门正妻？”苏之蔻打断他弯弯绕绕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被女儿干脆的戳穿心思，苏宗有些报赫，但还是颔首应下，就听苏之蔻赞同的点点头说道：“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有续弦，是该为这安国公府做个打算。”

    苏宗面上一喜，就听她继续问道：“不知父亲看上的是京城哪家名门贵胄的女儿？既是娶做续弦，年龄家世都应该相仿才是。”

    此话一出，空气凝固一瞬，陈姨娘只低头看着苏之川对这些话置若罔闻，苏宗脸色一变，将桌子用力一拍怒道：“你简直是胡闹！”

    陈姨娘捂住苏之川的耳朵，苏之蔻脸色却是不变，将有些害怕的苏之念往身后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

    “夫人说的是，安国公府在朝中算是新贵，岳父也得皇上倚重，若是有续弦之意，圣上想必会很高兴。”一直未出声的楚辞看着苏宗指着苏之蔻的手淡淡开口。

    这几句话就像平静的水里投入一颗水雷，只一下就炸开巨大的水花。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最是讲究家风清正，没人想到楚辞会突然这么说，苏宗讪讪收回手不敢再提，只钱姨娘脸色霎时一白，攥着手帕的手力度大得好似要将帕子捏碎。

    饭桌上一时人心各异，再次陷入沉默。

    走出大厅，苏之蔻在楚辞身边开心得像只蝴蝶，左转转右转转后凑到楚辞面前认真道：“夫君，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实话实说。”楚辞看着苏之蔻瞳孔里清晰映着自己的倒影，不自然的偏过头。

    “不管如何，就是要谢谢你。”苏之蔻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条线，没人知道方才楚辞开口后她的心跳得有多快，有些话她作为一个女儿不好多少，可楚辞就不一样了。

    想到钱姨娘方才吃瘪的表情，苏之蔻低低偷笑出声。

    “将军夫人。”陈姨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轻唤出声。

    苏之蔻猝不及防被打断，转头就看到表情惶恐看着自己的陈姨娘，见楚辞点点头才走向陈姨娘。

    两人沉默又默契的散步到桥上，苏之蔻看着陈姨娘心事重重的样子，首先打破这沉默：“陈姨娘有话要说？”

    “妾感谢将军夫人出手相助，将军夫人若是有能用到妾的地方，妾一定万死不辞。”陈姨娘停下脚步，看着苏之蔻表情严肃郑重的说道。

    苏之蔻顿了一下摆摆手，“不过是小事一桩，我只是看不惯钱婉淑小人得志的样子，陈姨娘不用行此大礼。”

    陈姨娘没想到她会将对钱姨娘的讨厌这么直截了当的坦然道出，看着她精致的面容缓缓摇头，“妾指的是之川一事。”

    苏之蔻闻言一顿，很快联想到苏之川那双倔强的眼，更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轻重。”

    陈姨娘摇摇头，一贯卑微隐忍的脸上十分认真，“这对妾来说不是小事，夫人的大恩妾定不会忘记。”

    苏之蔻回到院里的时候，脑海里都还是陈姨娘执着的表情，想到陈姨娘在府里向来伏低做小的隐忍作风，和苏之川被欺负时一言不发的沉默，一看便知两人在府里被钱姨娘打压得日子并不如意。

    想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但苏之川的那双眸子不断浮现在脑海里，叫水兰去给苏之川送了她一直珍藏的文房四宝后，心里顿时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