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在家是勤快之人。
赵月如专心煮米,余光能感觉到顾晓生在打量她,那目光里的探究过于实质,气氛有些压抑,好在大火给力,不多时热水沸腾,氤氲热气阻隔了那目光,她有些庆幸般松气。
顾晓生很少劳作,但在顾晓义离世后也让生活练就出一手厨艺,不过这些在现下是断不能显露的,何况即便她可以做也绝不会去动手,她暂时拿赵月如没法子,但让她劳累,也是一种赏心悦目。
赵月如忙前忙后,额头上沁出细汗,顾晓生只管冷眼旁观,有时见她需要帮忙也视而不见,赵月如是不敢使唤她的,前世时,从她嫁入顾家,几乎就没怎么帮过赵月如,说来奇怪,本该是让她仇恨,铭记于心的人,她偏偏对赵月如没有多少印象,那种感觉,是忽视,明明每日都能见到赵月如,却无法真正记住关于她的之末细节。
顾晓义回来时见赵月如忙得喘气,出声责备道:“晓生,你嫂子忙前忙后的,你怎么不帮忙”。
顾晓生心底默念,三息后果真听赵月如清脆之声为她辩解:“你干什么,晓生感冒还没好全,这大雪天,再发热受凉还了得”,顾晓生嘴角有轻蔑气息,大概这就是赵月如的本事。
有她发话,新婚之夜未尽的余欢在这一刻展露无遗,顾晓义憨厚老实的点头,洗手上灶台帮赵月如。
外面天寒地冻也不能湮灭这小小石屋中的温馨,若是一直如此,顾晓生岂会去针对赵月如,她定会将赵月如当作嫂子敬重。
饭桌上虽然无声,但顾晓生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令人难以忽视的蜜意,顾晓义的眼神里有溺爱,赵月如的嘴边有愉悦,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她那蛇蝎心肠。
午饭后顾晓生兴致缺缺回到大堂,里面摆放有许多物品,这年头日子过得清苦,随礼钱都是那几十块,多的就几个叔父哪怕碍于面子也只给了五十,还有许多是随礼物,现在的地面上有水壶,糖糕,甚至还有头巾,最多的便是红纸包的沙糕,原先贵的那两盒让顾晓生塞给顾兰英。
顾晓义二人进到大堂,赵月如走过去蹲下收理喜物,汇报着:“礼钱收到三百四十五块,酒席开支大概三百左右,算上这些礼物,其实还算好”。
顾晓生明暗的眸子里有微光沉浮,说到底,赵月如还是觉得婚礼规模不足意,她淡淡出声:“爸妈早逝,大哥又要养家又要供我上学,婚礼是有些单薄,但大哥对嫂子你是十足十的真心”。
赵月如手掌微顿,扯动衣服,露出手腕上纯色的银镯子,虽然上面未有雕刻,但看粗细少说四十克,顾晓生转头看了顾晓义一眼,见他眼神全落在赵月如身上,终是没有作声。
赵月如挑出两块适合顾晓生用的枕巾,淡淡浅蓝上绣有几朵不知名野花,她递给顾晓生,语气抱歉:“晓生,嫂子不是那个意思,这两块枕巾你收着,等上大学用”。顾晓生不客气地接过,转身回房。
顾晓生手心抓着两方枕巾,浅蓝的颜色异常显眼,她眼中有追忆浮现,上一世赵月如同样送给她这两方枕巾,她扭头望向窗外,冬季的雪总是容易牵动人的思绪,她没能阻止顾晓义迎娶赵月如,一切都同从前般正在发生,那顾晓义呢?
决绝不可容忍的璀璨光芒从她眼底迸发,她手掌猛然握紧,那力度之大让枕巾折出痕迹,她绝不会让顾晓义再次面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