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碗水算是果腹,当他拥着那个小男孩儿在他家的柴草堆上过夜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属于他们的未来。
转天一早,冉林宗醒的特别的早,可身边的小男孩儿却早已不知了去向,冉林宗挑开帘子看了看屋子内,那个女人还在那里躺着,气息是相当的微弱,或许只有她发病咳嗽的时候才能发现她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冉林宗在井里打了点儿水,草草地洗了把脸,这个荒落的村子才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怪不得小男孩儿说,村子里能活动的人十有八九都出去逃荒了,就算是老弱病残村子里也所剩无几了,此刻,在这天亮十分,他才更清楚地体会到了小男孩儿话中那份残酷。
太阳还是暖洋洋的,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芬芳,只可惜,这样的芬芳根本不能叫人填饱肚子。正在他站在院子当中四处观瞧的时候,小男孩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脸更脏了,身上也到处沾上了泥土,他的手里捧着一捧看似珍贵的东西,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天真的笑容。
“这么早,你去了哪里?”冉林宗问。
“给!这是我一大早去给你找的,新鲜的,你吃!”小男孩儿双手递到了冉林宗面前,那黑色的土,如果不是小男孩儿和冉林宗交代过,他一定认为眼前这个孩子是疯掉了的。冉林宗颤抖地接过小男孩儿送来的珍贵的食物,满心的颤抖,他没有吃,不是难以下咽,只是他想把这东西留给这个孩子。
因为当天还有要事,冉林宗不得不离开,临走,冉林宗给小男孩儿留了一些银子,可是他知道,对于这个已经人走村空的村落来说,留下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什么,可至少,那还是他的一份心意。
本以为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擦肩而过,可当冉林宗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后,他的心却在小男孩儿的身上有了牵挂。于是,他买上了一大堆的吃食,又带上了一些粮食雇了一辆车来到了小男孩儿的家,可惜,那个破落的家里已经没有了小男孩儿和那个卧病在床的女人的身影儿。一股不详的预感席上了心头,冉林宗决定,一定要找到那个孝顺的孩子。
于是,冉林宗和赶车的车夫开始村前村后的寻找那个小男孩儿的下落,叫冉林宗尤为后悔的是,自己和那个孩子过了一夜,竟然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上一问。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冉林宗寻找到村旁的树林的时候,他看到了小男孩儿,那时的他正用双手在努力地挖着地上的泥土,旁边,是他已经故去的母亲……
冉林宗默默地帮着小男孩儿安葬了他的母亲,自始至终,小男孩儿都没有哭泣,甚至连一点儿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他默默地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可以做得一切。当冉林宗以为这个孩子是被眼前的突发情况吓道了时候,小男孩儿却突然对冉林宗说,“我娘没有死,她只是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那里可以有饭吃,有衣穿,还不会生病。娘说,我要是坚持不下去了,也可以去找她……”
当小男孩儿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冉林宗的内心猛地一颤,他猛地抓住了小男孩儿的胳膊,“你是男子汉,你不可以这么懦弱,世间有很多可以生存的方式,你不能这样选择去死!”小男孩儿显然被冉林宗的疯狂给吓住了,他呆呆地看着他,之后怯怯地道,“其实我也不想,可是我没有办法……”
“那你愿意跟着我吗?”冉林宗问。
“跟着你?做你的仆人?”小男孩儿眨着眼睛。
“不,做我的义子!你的爹走了,你的娘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爹,如果你愿意,在我的宅子里还有你的娘……”
“你真的愿意收留我?”小男孩儿眨着眼睛,“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话!”当看到冉林宗认真地点头后,小男孩儿笑了,继而是嚎啕大哭,他跪在了地上朝着那座新添的坟墓疯狂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来也不在乎,他口中呼号着,“娘,你听到了吗?我可以不用去找你了!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那个场面在冉林宗的心里久久不能磨灭,那个小男孩儿就是现在眼前的冉安,这是冉林宗给他的名姓,安,寓意为以后都平平安安。
为了冉安的将来,在入住冉府后,冉林宗就叫他学文化,又因为他常年营养不良身形矮小,冉林宗又叫他习武。冉安这个孩子非常的听话,学东西也是相当得快,没有几年就成了冉林宗得左膀右臂。今年年初的时候,由于绸缎市场竞争的激烈,冉林宗叫冉安去四处寻找养蚕缫丝的地方,冉安这一走就是半年有余,直到他认为冉林宗交代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才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