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衡说:“我哪儿欺负你了?兄友弟恭,我们三个坐在这儿,不是很好吗?”
“我没有把你当过兄弟,你也不配当我的兄弟。”
“哦?我伤口疼,想要听笛,看来你不想吹。你不吹,奉玄就陪我疼。”韦衡对郎中说:“没有笛声,你就不要动了。”
“你!”
“我对奉玄说过,小心身边的人。可惜他不知道该小心谁,以为我只是让他小心你。”
奉玄再次看向韦衡,皱紧了眉头,眼中满是恨意,也满是泪水。小心身边的人……小心身边的人……
小心身边的人!!
“请第五公子拿笛。”韦衡对佛子说完,对婢女说:“放下匣子。”
婢女将托盘中的木匣放在桌上。
佛子拿起笛子,放在唇边,笛声一起,韦衡忽然笑了。
佛子的笛声起调极高,声音一出,有刺破长空之势。
韦衡对佛子说:“你现在恨我,却不得不听我的。你有一身清傲,摧折你的傲骨,应该挺有趣。不过我不是谢冲羽,没那个变态爱好。士可以杀,不可以辱。你想吹什么就吹什么吧,只是你要想想你的朋友。奉玄的伤口很疼,你调子吹得太高、吹得太急,他听着也不舒服。”
佛子既然吹了笛,郎中就恢复了动作,撕开奉玄的衣服,为奉玄处理伤口。屋中没有人说话,奉玄被堵住了嘴、佛子在吹笛,两个人都说不了话。铜盆中的炭火静静燃烧,炭火时明时暗。韦衡还没有处理自己肩上的伤,只借着吹进屋里的寒气压制痛意,他疼得微微皱起眉,闭上了眼。
笛声流转,血腥气和梅香在风中交缠。
阳春无不长成。草木群类,随大风起。零落若何翩翩。中心独立一何茕。
四时舍我驱驰。今我隐约欲何为。
……
排金铺,坐玉堂。风尘不起,天气清凉。奏桓瑟,舞赵倡。女娥长歌,声协宫商。感心动耳,荡气回肠。
今日乐,不可忘,乐未央。为乐常苦迟,岁月逝——
忽若飞。何为自苦,使我心悲。1
佛子用玉笛吹完《大墙上蒿行》,郎中为奉玄包扎好了伤口,向韦衡请示。
冷风吹动韦衡的碎发。佛子和韦衡打斗时,削去了韦衡一截银发。笛音已停,韦衡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对婢女说:“风冷。把架子上我那件外衣拿来,给奉玄披上。”
佛子忽然动了一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又拿起了弓。
佛子解开自己袍子的领扣,说:“奉玄不稀罕你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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