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烧。”
“唉,房将军,房安世大人么?”
“嗯。”
“房将军不知道你们郡王不吃肉吗?我都知道的事。郡王以前修道,本来也不吃荤。”
“房将军和大人想的一样。房将军只以为郡王是不吃肉,想劝郡王吃肉补补身体。大人不知道,郡王不是不吃肉,而是吃不得。郡王有时候能吃几块鱼肉,如果闻到别的肉味,那要吐得昏天黑地的。”
崔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荀靖之不吃荤,一直以为他是因为修道的缘故,不愿意杀生,所以不想吃,没想到是根本吃不得。
妙娘问蕴真:“娘子,郡王睡得好吗?我去瓦官寺为郡王祈福,希望郡王能好好休息。”
蕴真说:“劳烦娘子了,郡王这几夜睡得确实不好呢,睡睡醒醒,难得睡一场长觉。”
蕴真正和妙娘说话,有婢女来叫蕴真,告诉她郡王醒了。
崔琬对蕴真说:“郡王方便见我吗?郡王身上有伤,别为了见我,又要换上衣裳,又下地走来走去的。郡王若是方便见我,我去见他就好了,免得折腾。”
蕴真说:“大人稍等片刻,我去问问郡王。”
蕴真说完,和婢女一同走了。
崔琬和妙娘等了一小会儿,有婢女来请他和妙娘,说郡王请他们过去。
高平郡王搬到了一处有紫藤的院落里。院中堆起的灰色山石上生着一株紫藤,在阴天里隔着窗框看过去,紫色沉沉,如同一幅画。
屋中燃着白龙涎香,香气里混着药粉的苦味。崔琬进屋后,觉得高平郡王住的屋子变小了。
郡王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在窗下的榻上坐着。榻侧放了几卷书,崔琬扫了一眼,发现是几册《隆正文英》。
崔琬和妙娘向荀靖之问好,荀靖之回礼。
“那夜多谢崔大人了。”
“谢什么。”崔琬觉得荀靖之面色很差——不知道是因为屋中光线黯淡,所以他觉得荀靖之面色差,还是荀靖之的面色真的不好。他对荀靖之说:“郡王不嫌屋中黑吗?枕边放了书,看书也不点灯。”
荀靖之答他:“中午看了几页就睡了。”
天色不明,荀靖之让人点灯。
崔琬说:“不必点了,阴天时的天色很有雅趣。”
荀靖之问妙娘:“娘子认字吗?”
“认得不多。郡王需要我帮忙吗?”
“我想听人念书。”
崔琬说:“郡王找我来念不就好了,谁不知道我念书念得好。”
荀靖之笑了笑,说:“那请伯玉兄为我念书吧,要点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