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易拉罐。”童然再没有平时的警醒和克制,只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新换的易拉罐里装了半啤酒,我在罐身戳出个小洞,再用透明胶粘住,只要轻轻摇晃饮料罐,加速碳酸分解为二氧化碳,罐里的气压就会慢慢升高,凹陷的罐身也会膨胀还原,厉害吧?”
“厉害厉害。”陆思闲感觉印象里最笑的几部喜剧片都不如刻的童然,他有心继续套话,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思闲,笑什么呢?”杨信年满脸奇,他很少见到陆思闲笑成这样。
陆思闲收敛了笑,“童然醉了。”
童然当即否认:“没有。”
杨信年忙看向童然,见神色如常,眸色清明,满心疑惑地说:“这不挺常的?”
倒辛雪很清楚童然醉后的模样,不论思维和言行都很符合常的逻辑,但就会做出些违背习惯的事。
心里“咯噔”下,“今天喝了很多吗?”
陆思闲:“杯啤酒。”
“杯怎么能醉?”杨信年不信。
辛雪也觉得奇怪,童然酒量还不错……等等,想起童然在雪场摔的那跤,莫非,童然不会喝酒?
想试探童然否真醉了,陆思闲就给出了令信服的理:“他直在主动揭秘魔术。”
童然:“嘿嘿。”
辛雪:“……”
杨信年:“……”
阵沉默后,辛雪沉着脸发下懿旨,“抬走吧。”
不过童然并不需要抬,他婉拒了杨信年和陆思闲的帮忙,走得稳稳当当,只除了速度比平时慢些。
杨信年啧啧称奇,不禁怀疑起陆思闲的结论,等他也问了两三个魔术原理,童然竟都详尽解释后,杨信年只能叹气:“醉得还挺别致。”
回程的途中,几都很紧张童然会吐,但童然始终很安分。
到家,辛雪就问:“能自己洗澡吗?”
童然温驯头:“以。”
辛雪还不放心,吩咐杨信年,“去盯着儿,别让他摔了。”
陆思闲闻言,想到住酒店那晚童然的避讳,便说:“我去吧。”
辛雪不认为杨信年和陆思闲有什么区别,笑了笑道:“那就辛苦思闲了,的睡衣在客卧衣柜里,麻烦待会儿拿给他。”
陆思闲应了声,找到童然的睡衣就去浴室敲门。
门后传来童然的声音:“进来。”
陆思闲想也没想就推开门,“衣服——”
他忽地噤声,只见童然赤条条地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从他的视角还能看见对方腰背上两枚凹陷的腰窝。
陆思闲在短暂地怔愣后,放下衣服别过眼说:“我在外面,有事叫。”
他也没等童然回答,直接退了出去。
陆思闲原本就没打算盯着童然洗澡,他倚着门出了会儿神,接着摸出手机随意开个游戏打发时间。
心不在焉地打完轮游戏,他居然还没听见水声,忍不住敲了敲门:“到底洗不洗?”
隔着门,童然的声音有些模糊,“我在照镜子。”
陆思闲耐着性子说:“镜子有什么照的,快去——”
童然:“我脑门上怎么多了颗痣。”
陆思闲:“……”
他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心平气和,“搓掉就了。”
童然:“搓不掉。”
陆思闲上网搜了搜泪痣贴,“那就抹牙膏,赶紧洗澡。”
童然:“哦。”
片刻后,陆思闲总算听见了淋浴声。
他微微吐了口气,继续埋头打游戏,同时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在这次童然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等浴室门打开,他已穿得整整齐齐,见到陆思闲还笑了笑:“晚安。”
辛雪端着水杯过来:“,先把药吃了。”
说完转头问陆思闲,“今晚能让跟块儿睡吗?我有不放心。”
陆思闲犹豫了瞬,了头。
于童然就被领回了陆思闲的卧房。
他躺在大床侧,被子拉高到肩膀处,眼睛跟着陆思闲打转。
陆思闲从药盒里找到瓶眼药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命令:“眼睛睁大。”
童然先听话地睁大眼,直到陆思闲药瓶凑近,他忙捂住眼:“我不。”
陆思闲拽住他的手,童然挣扎得很厉害,他担心伤到对方,只能忍下脾气道:“眼睛发炎了。”
“没发炎,我眼睛里有东西。”
“什么?”
童然古怪地笑了:“有血。”
陆思闲眼皮跳,扔开眼药水站起来,没气地说:“随。”
等陆思闲洗完澡回来,发现童然已睡着了,依旧仰躺的姿势,睡相很乖巧。
想着对方刚才的折腾,陆思闲哼笑声,关上了灯。
于很少和同睡张床,哪怕童然的存在感弱到几乎不存在,陆思闲还有些不适应。
他翻来覆去了半小时,意识渐渐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听见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陆思闲睁开困顿的眼睛,下意识朝身旁看了眼——童然不在。
他当即清醒了不少,第反应童然滚下床了,他忙撑起上身,就看见书桌前竟然坐着个。
借着窗外的灯火月光,陆思闲勉强辨认出那童然。
他浑身寒毛直竖,还没来得及开口,背对他的忽然转过了脑袋——无声的黑暗中,露见了双血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