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另起了话头说起青枫和木兮近日发生的趣事,青姨素日里话多,语言又爽利,淋淋漓漓说了一大通。
苏流茵心思却有些游离,原来在这世界上,除了姑苏留下的温暖记忆,而现在能够留在自己心里的莫名的欣慰,便在青枫和木兮身上了,一时心里的凌云壮志、新仇旧恨早就烟消雾散了。
无此,她不觉自嘲,原来我也是这样一个没有志气,安于当下,无情无义的普通女子啊!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她来到这世界,经历了这场风波之后,总是感觉自己的人生少了一些东西,渐渐地变得漫无目的,就如同与这世界融为一体了,她不敢否认有一小半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只是她对于自己想要回家的想法就像是段楚翊在亲王世子府里对她的宠爱开始渐渐变得不那么浓烈了,她初时还有自己高人一等的看法,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想法思想也应略胜常人,她并不希望自己与其他同命者一般,一朝创越便开始一枝独秀,就像这样平凡地生活下去,可内心里又舍弃不了许多东西。
而这些同命者大半有着显赫的门第和家世,而面对着这世界诸多变故,虽是多了几分幸运,结局终究有些哀戚。
苏流茵和青姨走在院落之中,许多花儿在此时已经是开过,不过也可见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儿迎着暑日,竞相开放一时间争奇斗艳、热闹无比。
青姨忽然眼底一亮,笑道:“小姐……前面的池子里种了些许荷花的,到底是五福有心去年去寻来的,这时正是它的盛开期,晨开暮闭,这一时节也是观赏荷花的最好时候,这不比世子府里的荷花,此地的荷花到了九月中旬才为末花期,十月中下旬才枯萎……”
不待青姨说完,苏流茵便赶紧打断她的言语,笑道:“赶紧带我一起过去吧!”
青领着苏流茵前去,站立在亭台之中,天香暗逐风回。正十里、荷花盛开!
只见墨绿的或是带褐色的荷叶正在微风吹拂之中轻轻颤动,大朵儿粉红的花朵儿,金黄的莲须,嫩绿的莲房,在阳光映照下,鲜艳夺目,
荷叶下有不计其数的莲蓬,千姿百态:有的昂首挺立。显得十分神气;有的低头藏,,好像有些害羞,皆是还未成熟的,仰着溜圆的脸庞在期待着,皆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她又想起每年夏天自己便会亲自晒一制一些荷花叶,荷叶晒干后,把它切成小块,密封保存,每次泡水服用,又或许是采摘刚刚冒出水面卷拢如盏的新鲜荷叶盛酒,所盛之酒一向是顾氏三白,将那荷叶叶心小心地捅破使之与叶茎相通,然后从茎管中吸酒,用莲叶做酒杯,以莲茎为吸管,这一口下去,既有酒香,又有莲花的清香……
渐渐觉得有些怀念起姑苏的日子来,远远闻得一阵笙箫之声,音色圆润轻柔,幽静典雅。
远远地见着原来是星辰在哪里,他缓缓地向苏流茵走来。
苏流茵朝他喊道:“从不知辰兄有这样的吹箫的本事,辰兄的本事藏得真好!”
少年见她只是淡漠地点头,一曲终了,颇有神往之态,道:“当年娘亲琴棋书画皆通,这是娘亲自传授的技艺,只可惜我天资愚钝,学到的不过其中一二而已!”
苏流茵心里对王妃的崇拜和神秘也更添了一层,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便只笑道:“想来王妃定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奇女子了!”
青姨淡淡一笑,欠身一礼让他坐下,便笑道:“辰小爷请坐,这样的日头正好着呢,再加上这天籁之音确实别有一番意境!”
少年只淡漠一笑,“青姨谬赞!”
苏流茵的一双眸子清亮如水,盈盈光转,道:“辰兄那日怎么不来飞鸟亭,可惜我这没几日便要走了!”
少年一笑道:“茵儿妹妹得以常伴左右,才能够气定神闲得到这一番清静!”
苏流茵谦卑道:“我不过一个小女子罢了,能够做到什么,这为人处世不也是淡然处之么?”
少年不语微笑,望着一方碧清如琉璃的蓝天兀自出神。
又惘然叹一声,随即平淡道:“茵儿妹妹此去,望保重,这山里和山下后,本来就有什差别。”
苏流茵也只是笑笑,恍若未闻,只觉得在这个山里的日子,偏偏是这夏日这几天怎么那么长、那么长,蝉鸣之声无休无止,她想要这日子永远过不完,留在这些时日里,也想赶紧离开,去寻找她人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