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舍的模样轻声提醒道。
苏流茵点了点头,正欲抬脚进门,身后却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步伐十分规矩。
女人赶紧转过身去,只见自己已被重重包围住。
魏忠贤从人群之中款款而来,训练有素的锦衣卫时刻待命。
他的面容白净,长相阴郁,一副三角眼吊梢眉眼神很是奸诈,却是气势大度从容,丝毫不像一个畏首畏尾的太监。
“流茵姑娘……好久不见!”魏忠贤信步向苏流茵走来,看了看她怀里的青枫,“真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孩子!”
苏流茵知道这厮不是善类,却也不表现出来,环视了一番,从容道:“不知魏公公是要干什么?”
魏忠贤的眼角闪过一丝很难令人察觉的狠意,这声“魏公公”自己已是许久没有听见了,不由得一拍手笑道:“好一个苏将军之女,果然不同凡响!”
“干爷爷……您怎么来了?”
苏流茵听着这声音,便知道是崔菀柔来了,不由得眉目一皱,这厮果然是没有安好心的,在她身后跟着段楚翊,男人面无表情,见着苏流茵只瞥过一眼,便拱手一礼道:“魏总管……”
魏忠贤奸诈一笑道:“正好,这人都来齐了,洒家有一事要告诉世子爷呢!”
“何事?”男人淡淡回应,目光向苏流茵探去。
魏忠贤扬起眉头对苏流茵笑道:“茵儿姑娘……不要急,小事,只是令兄犯了一些事,这殃及家人,只可惜了苏流茵一代英雄!”
苏流茵瞪圆了眼睛,犹如晴天霹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激动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父亲怎么了?”
“这人终究有一死,苏将军和苏夫人到底不是明白人,这还得请世子妃跟我走一趟!”
苏流茵抱住孩子,神色凄然,险些跌倒在地,青姨赶紧从她手里接过孩子。
段楚翊面色一僵,赶紧道:“魏总管这是什么意思?茵儿为何……”
魏忠贤坦然一笑道:“世子不要着急,世子妃因为什么原因,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吗?这是皇上的圣谕,乃不可违!”
苏流茵忽然一声大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时刻被别人掌控着,内心的悲戚与屈辱达到了极致,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茵儿……”段楚翊一个箭步扶住颤颤巍巍的女人,她重重地甩开他的手,怅然若失地说道:“皇上圣渝,臣妇自然不敢违背!”
苏流茵望着深沉的夜色,笑道:“魏公公给我一些时间,此番前去,心底藏着一些事,也让我有些时间交待一下!”
与他一同前来的小厮,有几位命丧黄泉,只留住了五福一人,他自然是一直跟着她的,杏儿与她同在姑苏起,与她已是生活五年有余,是陪嫁才入了这应天,如今她才明白这世子府里人心叵测,荣辱恩宠皆是朝不保夕,杏儿性子直爽,若是她不再庇护她,以后必定备受欺凌。
青姨已是有了年纪的人,出了这姑苏便已是漂泊在外,若是自己不再此,她也便等同于失去了依徬和栖身之所,何况她一心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对于这府里的小厮丫鬟的不周到之处也是直言不讳,必是得罪了许多人。
青枫和木兮托付给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杏儿和青姨自然是她身边的人是最靠谱的人,她一出府,少不得她也有不少的零碎的折磨受,到底是服侍他们就如服侍自己一般,她知道此番前去定是凶多吉少,自己带不走这孩子定要想好一切退路。
五福为人机灵能干,他若是平日里不显山显水,定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对于他,苏流茵心底稍微放心。他说话虽是油嘴滑舌的,但是为人忠厚,有他在杏儿青姨身旁时刻提醒着,也能援手的二人成为她孩子的臂膀。只要不触了霉头,想必有人要暗算也不太能轻易得手。
说到底青枫和木兮是她最放不下的两个人,也幸而这孩子终究是段楚翊的骨肉,自然有他的庇护,明里别人也不敢怎样,只怕有人暗中使坏,她本可以打发自己随行的下人出去,只是自己利用了他们对自己的忠心,必使他们竭尽全力护得自己孩子周全。
但是此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竭尽全力让自己安全归来,方才能保住一方太平,便又唤来五福,从他手里接过那古琴来,虽是希望渺茫,关键时期也要死马当作活马医!